一觉醒来发现有人在刻我的神像(34)
她盯着曾弋,徐徐道:“不知姑娘的鼓,跟这鼓,有什么关系?这要带走的非人之物,与姚家,又有什么关系?”
曾弋被这推论惊得瞠目结舌,简直想鼓掌。溜是溜不掉了,躲也躲不过了,除了硬着头皮面对,别无他法。
申屠嫣然虽然将她钉死在此,却也让她豁然开朗——为何仙门中人会打堆儿地往碧勒镇跑——要么是有人告诉他们山河鼓重现,人皆欲得之;要么就是有人将姚家的秘密掀了开,传闻中失传的娑婆引也许还有存世。
杀不了妖,得不了鼓,能沾一滴仙酒也是好的。就算连仙酒也沾不上,最差也算来这碧水河边的碧勒镇游历一番了。
“没什么关系,”周沂宁先开了口,“我师叔的鼓,名为浮生,乃我太荒门所制,与那山河鼓并无半点关系。”
申屠嫣然闻言道:“原来是太荒门前辈,失敬!”言语恭敬,神色间却并无恭敬之意。
风岐轻轻嗤声,抱手而立。周沂宁简直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曾弋心知这姑娘只是稍微认死理了些,并非故意针对她,于是温声道:“不必多礼,眼下正好云门殷宗主在此,不如我将这物收入纸皮人后,交予殷宗主暂管,待他主人寻来,便由殷宗主亲手交还,可好?”
申屠嫣然与身旁的顾兰叶对望一眼,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曾弋道:“殷宗主意下如何?”
殷幸远远答道:“可。”
周沂宁运指如飞,转眼便将那乌衣怪收入纸皮人中,随后双手捧着纸皮人送到殷幸跟前。
殷幸示意殷九凤接了过来,便将它收入袖袋,对曾弋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周沂宁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回头看见了靠墙站着的梁力千,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放心,所,所以跟过来看看。”梁力千拦那乌衣怪一下,被震出去摔了腿。曾弋示意谢沂均给他看了,只是一时肿了,敷上药膏便不碍事,于是带着他一路回了客栈。
到得客栈,曾弋虽是长辈,却是女子,房中多有不便,一行人便到隔壁房中坐下。梁力千坐在桌边,立刻接受了一番严肃询问。
“无影桥究竟在何处?怎么本地百姓都不曾见过?”曾弋先开了口。
“无影桥……并非寻常人能见,桥名取‘无影无踪’之意,须在初一十五之夜,一路向西行,路见三株柳树,其后便是无影桥。”梁力千摘了绷带,倒也是个清秀少年,只是太过瘦弱胆怯,都不敢抬头看曾弋,目光与她身后的风岐一接触,更是吓得立刻挪开眼。
“你曾亲眼见过无名妖?”
“我……见,见过。”
“它与那扰乱姚家祠堂,夺人魂魄的妖物,可是同一个?”
“我……不确定。”梁力千茫然摇了摇头,“闯入祠堂中的妖物,可能是为那酒去的,也可能不是。”
“娑婆引真有神效?”
“我……不知道。”
曾弋食指无意识地在鼻尖蹭了蹭,又问:“那姚家祠堂……又在何处?”
“就,就在今日,封印住那个,那个……的小巷之中。”
曾弋突然明白过来,难怪申屠嫣然生疑。这般瓜田李下,若不是今日殷幸正好在,她怎么说得清楚?
阿弥陀佛,她忍不住想感谢佛祖,这才突然意识到了嗔和她肩头灰雀都不在。近来灰雀时常溜出门去玩耍,曾弋也不拦,总觉得鸟雀天性该是爱自由的,顺其自然便好。奇的是,之前一直黏在殷九凤身边的桃舒呢,如何今日不见踪影?
她思绪飘远,却听谢沂均一拍桌子道:“你是不是与那乌衣怪勾结骗人?!”
梁力千一震,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没有!”
谢沂均双眼微眯,厉声道:“那你袖中,为何有洞冥草?”
梁力千脸色一变,往袖口里摸了摸,果真有几根草须伸出来。他一看草须,神情便松弛下来,道:“此草并非洞冥草,此草名碧勒,在镇后山上随处可见。我……今日从山上下来,便在路旁沾了些草须。”
曾弋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却始终想不起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为何不曾见到沂人的身影?按说今天乌衣怪出场那么大的动静,以他的风格早就持剑杀出来了才对。
太荒门因多在凤栖镇活动,少有远行,故而并无随身携带烟火信号之类的工具,到了镇上大半日,也没任何沂人的消息。如此实在不太方便传信,看来下次得让沂世准备着。
不对,伙计曾说,仙门来人众多,可今日乌衣怪出现之时,街上所见仙门中人也不过数人。
那众多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