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另一只脚、紧实劲窄的腰、宽阔的胸膛。
这人的服装很熟悉,衣服上的勋章也很熟悉。最后荣三鲤的视线落在那张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脸上,情不自禁地倒吸了口冷气。
这人竟是……霍初霄?!
他站在门边,冲所有人微笑,目光却是对准她的,黑眸里迸射出一抹奇怪的暗光。
陈闲庭回过头来,冲荣三鲤道:“这份大礼如何?荣小姐一定很喜欢吧。”
她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收起左手,状若随意地笑,喝茶掩饰震惊。
“陈总理真是叫说笑,这明明是霍督军,怎么能说是送给我的礼物呢?我可没有这么大的福气。”
陈闲庭没接话,朝霍初霄看去一眼,后者慵懒地抬高了下颌,迈着修长的腿走到她身后,两只手搭在她薄削的双肩上,脑袋低了下来,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畔。
“我当然是给你的礼物。”
男人的声音低沉优雅,宛如大提琴在她身后拉响,带着某种难以忽视的诱惑,听得她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陈闲庭很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又说:“前段时间平州太多事,就把他临时传唤回去。今天重新还给你,荣小姐,可不要生气呀。”
荣三鲤尴尬地笑笑,摸不清他的寒意。
陈闲庭是不是想来一招美人计,让霍初霄勾引她,从她手中套出那份协议?
那他知道霍初霄早已开始提防他的事吗?
她不禁朝身后看了眼,正好对上霍初霄意味深长的目光,肩膀缩了缩,想起临别前那一晚的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薄唇上。
霍初霄笑得很邪气,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省长叫来佣人为他加碗筷。
他夹起一块鲍鱼,正要吃时,筷子方向一转,递到荣三鲤唇边,歪着头道:“我喂你吃。”
霍初霄绝不是那种喜欢腻歪的人,荣三鲤难以理解他此刻奇怪的举动,只知道桌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二人。
难道他是在做戏给陈闲庭看?
联想到他离开之前说过的话,她认为很有可能,就配合他吃下。
陈闲庭与省长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收回目光继续聊天。
霍初霄喂完还不算,用指腹为她擦掉嘴角沾上的汤汁,他的手指很好看,但是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老茧,扎得她脸上娇嫩的皮肤有点疼。
她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今天的他奇怪到难以言喻,目光闪了闪,脑袋微微往后移,避开他的手低声说了谢谢。
霍初霄笑而不语,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陈闲庭与省长聊了会儿天,忽然问道:“对了初霄,那批装备你带来了吗?”
霍初霄道:“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省长早就说了想看看装备,你明天可否有空?”
陈闲庭的语气客气地有些奇怪。
霍初霄想了想,突然看向荣三鲤,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口,挑眉道:“这次离别太久,明日我想陪陪三鲤。省长若是不急的话,过几天如何?”
陈闲庭就在这里,霍初霄又是他的亲信,省长略有不快也不敢说,笑眯眯地答应。
霍初霄微微一笑,侧脸对荣三鲤轻声说:“宝贝儿,这几天我们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他狡黠的笑意和称呼让她很不习惯,抽出手道:“吃饭吧。”
晚餐持续了大概两个多小时,佣人在旁伺候,随时端上新菜,或给冷掉的菜加热。
等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外面星光闪烁。
陈闲庭住在同一街区公馆里,由卫兵送回去,荣三鲤则与霍初霄坐上同一辆汽车,去他的公馆稍坐,毕竟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
名媛留在了省长家,与他的亲眷凑起一桌麻将,大有通宵奋战的架势。
汽车里,荣三鲤左右看了看,发现车上只有一位相貌陌生的司机,奇怪地问:“范副官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霍初霄揽着她的肩,动作自然而亲密。他解开衬衫领口处的两粒扣子,露出锁骨和一大块胸口处的肌肤,懒洋洋地回答:“他妻子独守闺房很不满意,闹着要坐船去东阴,我就给他放了几个月的假,让他好好陪陪她。”
范振华不在,他们以后说话是不是方便许多?
荣三鲤抬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正要问他之前为何不辞而别,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时,眼角余光注意到街边的车影,忙道:“我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