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先跟他一起吃顿饭吧,饭桌上万事好商量。
她下楼询问了仆人,得知段瑞金今晚大概六七点回来,就给了他和厨子们一些钱,让准备一顿好饭菜。
吩咐完她又回楼上,彻头彻尾洗了个澡,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温温柔柔的绣花小裙子。穿上后梳了头,略微描眉画目,就是一张粉嫩动人的小脸了。
晚上六点,阮苏下楼。
王亚凤与牌搭子们转移了阵地,又要通宵打牌,玉娇和小春鹃则是干脆没回来。
偌大的餐厅里坐着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有些蠢蠢欲动,又不好意思提前动筷子。
为了避免自己忍不住先吃,她转移注意力回忆以前的趣事,想着想着,便打起了瞌睡。
当段瑞金从门外进来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小小的人儿独自坐在一张大圆桌后,单手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很艰难地才没有倒在桌上。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立刻把阮苏惊醒了。
见要等的人回家了,她连忙站起身,准备开口说话前擦了一下嘴角,确定自己没有睡得口水长流后,才冲他微笑起来。
“二爷,您回来了。”
段瑞金在她睁眼时便收敛了笑容,此时又是一副冷淡模样,嗯了声。
“您吃了吗?今天家里做了几道好菜,我特地等您回来一起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帮他拉开椅子,伺候极其周到。
段瑞金对美食没太大兴趣,倒是打量起她身上的衣服来。
记忆中她刚进来那一个月,胆怯得像只兔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穿衣打扮也尽可能俭朴。
后来她不知为何大变模样,什么贵重的东西都往身上挂,把自己弄得像株发财树,妆容浓艳得不忍直视。
而今天,她又是另一幅相貌了。白皙动人的脸,柔软乌黑的长发,洁净清爽的衣衫,看起来就像清纯的女学生。但那女校里能长出她这幅相貌的恐怕屈指可数,她身上又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是女学生不可能拥有的。
阮苏见他盯着自己看不停,心里难免有些发虚,催促道:
“二爷,您快坐下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段瑞金在矿上已经用过简单的饭菜,此时并无胃口,可是看着她手下的那把椅子,忽然很有兴趣上去坐一坐。
见他坐下,阮苏心中微喜,立即帮他盛饭盛汤。
待伺候好他后,她才坐回自己位置上,悄悄吃了片卤牛肉。
牛肉味道令人满意,假如没有穿越,仍是个无忧无虑的现代人,那就更满意了。
她在心底叹息了声,擦擦嘴角,抬头看段瑞金。
段瑞金吃相斯文,进食速度却很迅猛,吃饭时又不说话,一碗饭转眼被他吃掉一半。
阮苏担心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已经吃完走人了,于是状若无意地抱怨。
“今天出去逛街,没人帮忙提东西,走得累死了。”
段瑞金果然看向她,目光停顿几秒后继续吃饭,淡淡道:“你不是有丫鬟。”
“我跟她合不来,让她走了。”
“那就再挑一个。”
阮苏抓住机会问:“家里的我都不喜欢,可以去外面找吗?月钱从我的钱里扣。”
段瑞金停下筷子,侧目看着她。
他的眼型特别漂亮,从眼角那儿尖尖地勾过来,是一道美丽的弧线。
双眼皮不算宽,但眼尾上扬,瞳仁永远清醒明亮,看人的时候常常带着凌人的盛气,仿佛可以用这双眼睛洞察一切。
阮苏表情镇定,心里打起了鼓。正犹豫要不要改口时,对方说:“可以,带来看看吧。”
阮苏一喜,随即不解地问:“看?”
他嗯了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看看谁跟你合得来。”
才生出的成就感化作乌江水,转眼流了个干干净净。
阮苏总觉得段瑞金掌控着一切。
她挥霍,他随她挥霍。玉娇挑拨,他随她挑拨。王亚凤打麻将,他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无论她们怎么闹,他永远气定神闲,除非触及他的底线。
这种感觉令她愈发想离开段公馆,回卧室后就想打开小金库,盘算盘算目前藏起来的资产。
刚把手伸向衣柜,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来人,困惑地说:“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