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多年媳妇熬成婆,都是爱苛责人的。
阳光普照,枝头的露珠晶莹剔透,huáng菁菁牵着她们,沿着小路往回走,两侧的树木青葱翠绿,令人心qíng渐好,huáng菁菁低头问栓子,“你觉得你被打得对吗?”
栓子仰起头,清澈的眸子映着点点光芒,手背火辣辣的疼,他缩了缩手,没吭声。
这就是心里有数了,huáng菁菁道,“猪生病,她怪在刘云儿身上,还要卖了刘云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经过她允许逗弄她的猪,她的猪本来就有病,借此讹诈上你怎么办?”huáng菁菁不愿意以恶意揣度别人,但人心复杂,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才能有法子应对所有。
栓子转着手腕,眼里透着怀疑,如墨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分明有话说,huáng菁菁没给他机会,“她能把猪生病怪到自己亲孙女身上,为什么不能讹诈到你头上,以你爹娘的能耐,他们说得过刘云儿奶还是打得过刘云儿奶?”
栓子再次沉默,伸出手,手背一片红肿,他觉得huáng菁菁说得对,刘云儿奶真把猪生病怪在他身上,他爹娘会怎么做?
家里又多了一比债务。
“你有没有怪奶不帮你。”
“没有。”栓子斩钉截铁,“我是觉得好玩惹的祸。”
有自知之明,huáng菁菁心下宽慰,其他事她会毫不犹豫护着栓子,猪不同,猪在所有人眼中地位超然,是一家人经济的来源,这件事传出去,外人不会认为老张氏蛇蝎心肠欺负个孩子,只会认为栓子不懂事,活该。
“吃一堑长一智,往后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记住了。”
栓子温顺的点头。
小路旁开满了花,经过一块地时遇着了刘家的人,刘冲在地里除糙,他先认出的栓子,拔腿就跑了过来,嘴里喊着表弟,栓子面色一喜,看周围,刘家的人都来了,他不安的抬头看huáng菁菁,huáng菁菁沉着不语,刘老头的做派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至于其他人,huáng菁菁暂时不予评价。
栓子领会huáng菁菁的意思,一一喊人,略过刘老头没喊,刘老头握着烟杆,坐在倒立的锄头上生气,刘冲告诉huáng菁菁,刘家要卖地,还债的日子定在秋天,趁着上半年再种一季粮食,huáng菁菁和刘氏说的时候,刘氏泪流不止,庄户人家最看重土地,huáng菁菁前几年想方设法也要买地就是想让儿孙过得轻松些。
huáng菁菁对刘家的事爱莫能助,也不准刘氏帮衬娘家,自己过得好帮忙就算了,自己日子一团糟还头脑发热,huáng菁菁自然要拦着。
刘家的事huáng菁菁没什么感觉,可能毕竟没落到她头上,她让栓子把赵小富叫来问问猪的事,赵小富摆明了让人摆了一道,至于是谁,老赵家就那么多人,一问便知。
原主和老赵没打过什么jiāo道,原主能在村里人的指指点点种一直硬气,和她不改嫁,养大四个儿子有关,和老赵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老赵会暗中算计她?
huáng菁菁觉得不太可能,不是老赵,那就还有两个人了,赵吉良和文莲,huáng菁菁落过赵吉良的面子,而文莲,貌似把赵小富生病的事怪在她头上,认为是她教赵小富滑雪才让赵小富生病的,为了这么大点事,不至于大费周章吧。
左思右想没想出谁在背后搞鬼,栓子回来说没找着赵小富,huáng菁菁便由着事qíng去了,她想揪着背后之人无非是心里纳闷谁想害她,没啥别的心思。
只是她买猪的消息不胫而走,全村上下都知道她要买猪了,她去地里查看韭菜籽有没有发芽,很多人问她买猪的qíng况。
连前些日子冷言冷语的孙婆子对她都热络起来,huáng菁菁刚到地里,孙婆子就走了过来,笑得满眼褶子,huáng菁菁不由自主心颤了下,回想她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甚至更恐怖,揉了揉脸,面无表qíng。
“四娘,听说你要买猪,你不是嫌弃那玩意不好养吗,怎么又改了心思了?”孙婆子坐在地梗上,大有和huáng菁菁闲话家常的架势。
huáng菁菁对孙家印象不好,她看得出来,孙婆子就是和稀泥的,看似在笑,心里不知打什么主意,和老张氏打jiāo道huáng菁菁都没这种感觉,年纪大了,老了,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遮不住了,从孙婆子身上,她看到的全是老态龙钟的沧桑感。
huáng菁菁也会有这种感觉,有些事她谁也没说,她皮肤松弛,胸下垂,她拿布带把腰裹得紧紧的,然后拖着胸裹了几层,所以这几天她走路的时候胸不会明显的晃动,腰上的ròu不会大幅度颤抖,她挣脱不了岁月,但心里还是想小小的抗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