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菁菁了解过价格，老张氏给她的价格不算贵，对她来说却是很大一笔了，她扭头看了眼猪圈，吃了睡睡了吃是猪的常态，huáng菁菁没急着点头，斟酌道，“我再想想。”

　　周家地儿就那么多，哪有猪圈的位置，周士义两口子搬走了，但屋子她还留着，分家时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提那间屋的分法，huáng菁菁不会理所应当的据为己有，更不会养猪，围栏边有背篓，里边装着翠绿的猪糙，鲜嫩娇艳，还淌着露珠，她随口道，“刘嫂子，你喂它吃些猪糙试试。”

　　能吃是福，猪的胃口好，其他问题该是不大。

　　老张氏一僵，眼神闪烁了下，摊手道，“你看，早上刚喂过，怕吃不下了。”

　　huáng菁菁没留意老张氏的神色，“我试试？”

　　老张氏动了动唇，没有拒绝。

　　huáng菁菁放下梨花，抓了一捧嫩糙放沟槽里，‘猪猪猪猪……’唤猪吃糙。

　　两只猪抬起头，蹬着腿站起走了过来，拱了拱沟槽的糙，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根不动，老张氏见此有些急了，伸手拉住huáng菁菁，“huáng寡妇，你看见了，我的猪生龙活虎着呢，大不了再算你便宜些？”

　　huáng菁菁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张氏一眼，后者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目光，huáng菁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只猪也是有问题的，她没急着拒绝，“这两只猪还有哪些症状？”

　　老张氏不明所以，几只猪生下来后她从早到晚盯着，就怕一不留神没了，期间一直好好的，谁料到前几天忽然就不好了，她问过经验丰富的老人，说是猪瘟，她不信，她养了几十年的饿猪从来没遇着过这种qíng况，只是拉肚子，拉着拉着就倒地不起了，猪瘟的话可是要死人的，他们一家子还活得好好的呢。

　　“哪有什么症状，好着呢，死掉的猪我都处理了。”老张氏怀着最后丝侥幸，不肯俱实以告，“huáng寡妇，你要的话我可以算你再便宜些。”话完，弯曲大拇指，比了个死，“四百蚊文，不能再少了，我一家老小等着钱买粮种呢。”

　　换作往年，猪起码要卖上六七百文，四百文是她真的没办法了。

　　huáng菁菁听了愈发认定猪有问题，四百文够她开销大半年了，如何会听老张氏的两句话就拿出来，而且她压根没有那么多钱，“刘嫂子，这猪一看就是有问题的，你存心卖给我，是想坑我是不是？”

　　话完，huáng菁菁的脸就有些冷了。

　　老张氏的脸不太好看，有些话说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但她素来要qiáng，都是别人巴着她买猪，她何曾受过冷脸，眼神一斜，就看到huáng菁菁带来的男孩拿糙逗猪玩，她一步上前拍掉他的手，啪的声甚是响亮，“谁让你逗我家的猪的，走开。”

　　栓子一怔，手背通红，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偏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吭声，咬着唇，楚楚可怜的往后退了两步。

　　huáng菁菁默不作声，带着他们回去了，猪确实生病了，但不是猪瘟，真要是猪瘟，刘家上下都会被传染，她原本有自己的打算，可老张氏借题发挥让她歇了心思。

　　刘云儿送她们出门，心里有些怕huáng菁菁，声音轻得不能再轻，“huáng奶奶，您别气我奶，她，她就是给急的。”

　　她奶要卖她，奈何那人说她年纪大记事了，卖不了多高的价格，她三婶让她奶留着她，以后再大些嫁出去，光是聘礼都有不少，她爷训斥她奶两句，被她奶简单的就驳回去了，男主外女主内，家里都她奶说了算，她爷说什么都没用，她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嫁去山里的，山里汉子给的聘礼多。

　　huáng菁菁兀自想着事，栓子挨打，她理应护短，然而她没有那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听到一声轻若鸿毛的女声，她转过身，刘云儿和桃花差不多大，身上的衣服尽是补丁，颜色大不一样，一看就是大人穿过改小了的，刘云儿爹娘是厚道人，和周士仁两口子有的一比，她道，“我气她做什么，你不用送我们，回去吧。”

　　刘云儿听她语气柔和，不像上次在村口见着的那样，忙不迭点头，这时，院内传来老张氏的吆喝，“云儿，云儿，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割猪糙去，跟那种穷不啦叽的人说什么呢。”

　　刘云儿懂事了，听得懂话里的意思，尴尬的看着huáng菁菁。

　　huáng菁菁微微一笑，“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