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又软又凶/美人就酒(7)
“是,儿子一定会好好处理。”
“还有,那位医师告诉我,按照现在的情况,你的美娇娘活不过一年,如果这一年里你想不出法子救她,可能…”家主欲言又止,还是不忍,“你要记住,金丹一损,便再无飞升的可能。”
话外之意,仙泽再无机会和哥哥们同台较量,争夺家主的位子。
“是,儿子记下了。”仙泽的眼神有些波动。
“下去吧。”
家主摆摆手,对自己执拗的小儿子有些无可奈何,拂袖起身。
“是,泽告退。”
仙家,最富有盛名的人界大族之一,历代掌门人无论年岁如何,最终都会飞升,是为一大传奇。而如今的家主就在飞升的边缘,最多在十年内就能成功,在此期间,出不得差池。
花霖,就是一个隐患。
而如今,她似乎陷入了梦魇,淡粉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嗓子里却像被什么卡住了,没能发出声音。
她躺着,魂思却不在体内。
那是一个很冷的地方,连身体内的鲜血都要被凝住了,但是危险还在接近。在花霖身后,有一座鲜血凝成的冰山,在白兮兮的日光下反射着红光。
这是蛊城的标配。
蛊城,顾名思义,形似一个大的蛊碗,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盆地,四周是上翘的冰山——自古以来,只要误入此地,神仙难救。多少或不小心,或闻名前来的先人想尽办法都没办法出来,两边的冰山也就此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花霖就在这里躺着,周身是一片寒凉,自己却睁不开眼,好像有这么东西粘腻着,覆在脸上。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花霖应该是最后一个生还者,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记忆,只是觉得难受,就好像全身的骨头错了位,却因为冻僵了,痛觉没有特别明显。
朦胧中,有人在喊她,一声比一声更响,由远及近,从头到脚,焦灼而不安。
虽然看不见是谁,但是花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了关切,急迫的眼睛。
这究竟是谁?
好像是她的郎君。
不,她的郎君不会有这样的眼神,那样冷淡的一个人,不可能有这样热炽的眼神和这般焦灼的话语。
来人喊得太久,嗓子似乎哑了。他的双臂环住花霖,似乎想用自己的体热温暖这具冰雕似的躯体,可没有丝毫的作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冰得有些发烫。那人正用力地想要将自己拉出去,但背部似乎冻上了冰层,没有丝毫的动静。
花霖的记忆被损坏了不少,就此时此刻,她甚至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也记不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像有东西故意删掉了那些画面。
“师姐,你怎么还不醒啊,”耳边炸响了一个熟悉喊声,“师姐...师姐...”
神思被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拉回了现实,看样子,她又再次和自己的梦魇相遇了。这一次,眼皮不再粘腻,花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大脸。
这张大脸是属于郎君的,好像后者因为没有睡好,气色很差,眼底有些青紫,瞳孔里也全是红丝。
“郎君。”花霖勉强笑了笑。
“师姐你终于醒了,”郎君的动作有些慌乱,“师…师姐,你还记得我吗?”
还有些可爱。
花霖努力想了想,主母似乎提到过,他们曾经是同门,既然郎君一直念着师姐,那自己也当喊一句师弟不是。
“你是……小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花霖只是有部分的记忆缺失,脑子没坏,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忘记哒。
第4章 暖汤泉
两人都木在原地了好半天,花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闭上嘴不作声。过了小会儿,仙泽有些不自在地搓着手,憋出了一句话:
“太好了,师姐还记得我。”
见状,花霖起了坏心眼儿,想要言语调戏一下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无措,也颇为讨喜惹怜的小郎君:“所以,我还记得你,你就有这么欢喜?”
“当然。”小郎君的神色里是满地快溢出来的暖愉。
“那…”花霖侧起身子,手肘撑在榻沿,手心扶着脑袋,“你一个堂堂仙家四爷,本来可以娶一个名门千金,这也对你的修炼大有毗益,为什么偏偏要选我这个将死之人呢?”
小郎君摇了摇头,脸色郑重起来:“师姐不能算是将死之人。”
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新奇,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花霖自嘲:“何以见得?”
仙泽垂了眸,眼帘下是一片阴影:“当年那件事既然无人亲眼目睹,就不能下定论。”
也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件事连花霖自己都记不清楚。只是结局就摆在那里——她将两个正处于鼎盛时期的家派灭了门,血流成河,腥臭冲天,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