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2)
霜七忙扶了他一把,低声道:“大人,还管他作甚?他嘴里一向没个好话!”
“没你的事。”谢陵抬手,示意他闭嘴,这才缓步行至沈执面前,“沈公子又犯了什么事,竟然这般劳师动众?”
“还能有什么事?骂你祖宗了呗。”沈执改跪为坐,平伸着两条长腿,很无礼地抬脸望他,笑嘻嘻道:“不对,我是你弟弟,你的祖宗,不就是我的祖宗?我骂了咱们祖宗,因此获罪至此,中书令大人可还满意?”
“你还真是屡教不改!”
谢陵微微弯腰,褐色大氅垂至雪地,有
半角料子落在沈执手背上,柔软温暖,他下意识想要探进去,可又赶紧缩回了手,正迟疑间,下巴就被人钳住,沈执被迫昂起脸来。
“沈公子不说,本官险些忘记,你还是本官的弟弟。”谢陵语气淡然,下手极重,将他的脸钳得发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沈公子犯了国法,理应如此,但家规亦不可废,沈公子不如同本官回去,把该受的先受了,再跪着离京,也不迟。”
沈执被他钳得脸颊生疼,也不知是畏惧,还是寒冷,浑身发颤,他被谢陵嘲讽的语气刺激到了,脑子一热,猛然窜了起来,用那副戴了镣铐的身子,重重往他身上一撞。
他本是羞愤交加泄愤之举,谁料谢陵竟倒退三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飞溅在雪地里,仿佛盛开的红梅。
耳边是霜七的一声厉呵,沈执尚且未从“谢陵身体为何这般差”的疑惑中走出来,膝弯就被人从后面重重一踹。他整个人顺势趴在雪窝里,饱受摧残的身体,爬也爬不起来了。
“来人,将沈公子绑住双手,拴在马车后面!”谢陵清咳一阵,吩咐左右,见押送的官差上前劝阻,冷声道:“沈执胆大包天,居然当众行刺朝廷官员,罪加一等!如此恶人,罪不容诛!本官先行带走,让你们的大理寺少卿上门回话!”
说完,一撩车帘坐回车里。
沈执浑身疼得仿佛散了架,被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霜七一剑将锁链劈开,之后换了副绳索,将他双手绑在了马车后面。
若是如此进京,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又落到谢陵手里了。
只要一想到谢陵曾经的雷霆手段,沈执想死的心都有了。正当他几度欲生欲死时,头顶一沉,一件大氅从马车里丢了出来。
谢陵冷冰冰的声音随之而来:“把头脸裹好,一根头发丝都别露出来。在本官没将你扫地出门之前,你始终都是谢家的人!”
沈执愣了愣,低声道:“我不是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你想得美!”谢陵冷笑,“霜七,给他一副鞋袜,丢人丢到城门口,沈公子,你很行啊!”
“抢人抢到城门口,谢公子,你也很行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了。真是……天大的威风呵!”
第2章 相亲相爱
沈执其实并不姓沈,也不姓谢,他本该姓元,也就是当今皇帝元祁的“元”。
只可惜有姓无名,元祁曾经唤过他小字,据说是他那可怜的老母亲,也就是先皇后所起,叫什么“阿则”,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寓意。
元祁说,先皇后希望他以后是个有原则的孩子。
可惜了,沈执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原则两个字要怎么写。
阿则到底怎么变成“沈执”,又怎么变成谢陵幺弟,说来可就话长了。
正玄十七年秋,九月二十八日寅时三刻武皇元禛于乾清宫驾崩,东宫太子元祁继承大统。改年号为长安。
长安八年东陵现任国君文恒帝元祁,将宁王削番,夺回政权,正式亲政。
八年秋,帝师谢良告老还乡,于九月初九回青州的半途发病,不治身亡。其子谢辰悲痛过度,没熬过严冬,同其夫人双双离世。膝下留有两子,长子谢陵,幺子谢初黎。恰好宁王谋逆引发暴乱,幺子不幸走失,被元祁寻到时,人已经死了,怀里有玉佩为信物。
回忆到这里时,沈执已经被霜七按跪在院子里,身上的大氅也被收走了。
他吸了下通红的鼻子,试图将两只爪子收到衣袖里取暖。
原本死了个谢初黎,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可坏就坏在谢陵的祖父,那位曾经名冠天下的帝师谢良身上。
先皇后生了元祁之后,时隔多年诞下一对双生子,监天钦认定不祥,必不可留。但由于是皇后所生,先皇也不好一下弄死两个亲生儿子,刚好谢良在场,便出主意说,可留一个,既遵循了天意,还不伤帝后之间的感情。
先皇面对两个白白胖胖的亲儿子又犯难了,谁生谁死才好?
谢良端详了两个皇子,之后指着其中一个道:“此子看着面相阴,以后怕是个祸害,便拿他祭了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