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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风(80)

作者:酒中荡起烟痕 阅读记录

这也算了,可他的“困兽之殇”常常会引来围观,井口站满了人喝彩的喝彩,嘘声倒彩一应俱全,就差往里面砸石头助兴了。

索性抓来的凶兽皆无灵性,只是荒野里呆的久又饿极了,见不得活物,口水悬挂的红着眼望着眼前的只是一个个会动的食物,哪管对方是什么修为,看上去甚是吓人,真打起来也不至于会让众弟子落败。

“邓师兄加油啊,手别抖啊!”围观的人有点幸灾乐祸,若花奚的幻术是用来撩拨勾搭人的意志,那这困兽之殇纯属就是练胆的。

邓夏人缘其实很好,为人小心翼翼又礼貌得体,深得东岭内门弟子们喜欢,可以说是南谷弟子的代表,可偏偏就是个胆小的弱鸡,往这兽笼中一站,剑都拿不稳了,紧紧贴在南昱身边。

上面的人或是取笑,或是加油鼓劲,甚是热闹,而季空更是搬个椅子坐在旁边抱手看戏,才不管下面的人心里什么感受,最好能吓得尿裤子。

“跟在我身后。”南昱说道,手一伸,夕无剑在握,挥剑砍倒了一只扑上来豺狗,回头交代邓夏:“跟紧了!”

话音刚落,飞身往前扑去,剑到之处血光四溅,惨叫连连,邓夏哪见过这种阵势,别说举剑击杀了,光是紧跟南昱躲在他身后都有些困难,加之南昱身形极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转眼间已将一片品种各异的野兽斩杀在地,血迹顺着剑身滴淌一路。

可南昱似乎并未过瘾,杀光身边的,便去击杀正与其他弟子纠缠的野兽,手起剑落,一片红光在眼前洒落,血迹落在地上。

季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井下的南昱,这人是在抢着杀吗?疯了吗?还是杀红眼停不下来了?

数十个野兽瞬间已经被南昱斩杀了一半,满地血污滑得都让人走不了道了。

南昱心里堵得慌,季空这“困兽之殇”的游戏就如同为他量身打造一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情绪出口,根本停不下来。

高修弟子们渐渐停住了动作,挤到了一处,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昱一个人与那群野兽厮杀。

井上围观的人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声音了,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那个大声喊叫着与群兽打成一片的南谷弟子,似乎比起野兽来,他眼中的杀气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南昱挥舞着夕无剑,剑光闪烁如同星云,所到之处扬起红光一片,那一抹红让他兴奋,也让他心痛。

你去哪里了?你在哪里?

“啊... ...”

围观的看着南昱在兽井中嘶喊,这南谷弟子怕不是真的发狂了吧!

南谷。

“师父,你可回来了!”明朗瞧见风之夕的马车驶进谷,喜出望外:“你快回梅苑吧,南师弟给你捎东西回来了。”

风之夕好不容易松了一月的心,因为明朗的一句话,又骤然一紧。

回到梅苑屋内,一个黑色盒子显眼的放置在桌上,风之夕望着那个盒子,久久没有伸手去开。

回到熟悉的地方,拿起熟悉的书本,却看得心猿意马,提笔往往停滞不落,忘了要写什么。

于院中踱步立于梅树下,枝头的春意却换不来一丝心里的惬意。

熬了半日,终于长叹一声,回屋将它一手掀开,入目怔住:满满一木盒的信!

风之夕望了许久,妥协在挥之不去的牵引下,将信缓缓开启,仿佛打开的不是信,而是一个世界。

随着南昱的笔迹映入眼帘,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

——师叔安好:

加上南谷的最后那几日,已是半月未见,这是我在东岭写的第一封信,多撕毁不计,竟无一成书,不知会否寄出。东岭所见皆同耳闻,门风不紧,言行无拘。相形之下,南谷真叫严苛,琐碎不表。

师叔可还在怪我?那日我举止癫狂,言行无状,想必吓坏你了。可字句肺腑,不表不快。事已至此,再无从更改,情据心底,无从抹灭,挣扎无果,逃离无用,所有尝试皆是徒劳。

哪怕从此遭师叔厌弃,世人诟病,我将万劫不复!

... ...

风之夕只觉心如堵石,呼吸不畅。

放下信步出房门,月下枝头梅花含苞未放,待稍微平复了些许情绪,方回到屋内,开启了第二封信:

——师叔安好:

今日出海,见识了东岭之人宛若游龙,男女亦然,我也因此水性大增。大海辽阔,心胸为之一广。所见皆奇,常想若你在侧,会是何种表情?

东岭之人擅控幻术,眼花缭乱中难辨真伪,七宿长老和弟子各有千秋,简氏宗主与陵光君有的一拼,都不喜管事。东岭事务皆是箕宿长老岳伍代劳,此人不苟言笑,甚难接触。除了与林柯走得近些,尾宿长老季空和心宿花奚也算好相处,对我关照有加。蛟宿很是神秘,一直不得见,据说是隐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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