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奸臣(58)
“按照我大楚律例的规定,”祝临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心态露出个笑,即便心里已经有些没底了,面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自信模样,“城内街道上无武职行人不可携有长为两尺七寸以上的刀兵。【注】这位公子,您带着这大家伙在街上走……怕是不妥吧。”
“哼,”那胡人听他说完,脸色不怎么好看,倒是恼羞成怒似的,“顾左右而言他,我看你不安好心。”
正揣度着自己有几分胜算的祝小祖宗眼看着对方又扑上来了,忙回身踏了墙提剑去刺:“君子动口不动手,更不会趁人不备偷袭,看来公子是个小人。”
那胡人横刀拦他,剑与刀相撞,发出“叮”的一声,伴着哗啦啦的雨声,倒是意外的好听。
胡人嗔目瞪他:“我虽然不精你楚人言语,但我也能听出来你在骂我!”
“公子所言非虚。”祝临微微挑眉,回身变招。
他不敢用脚踢这大块头,因为衡量着对方的力气便知道一脚上去怕是就要被掀飞,只好勉勉强强借着锋利的剑刃与之相斗。
眼见着对方迎了上来,他便猛地转身向那胡人砍过去,奈何对方反应也不慢,忙不迭躲开来,反是一刀劈下,恰好给了这位小祖宗的肩膀一记血淋淋的重击。
祝临小时候是富贵闲人,便是去南疆吃过苦头也没能将那时的公子病拗过来,此时乍一见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几分,更不要说还有冷雨顺着胡人的刀往他伤口里钻。
“哈。”偏生那胡人还肆无忌惮地嘲笑起他的狼狈状起来。
他咬咬牙,硬是用伤了的手去抓住对方的刀,另一手握着剑捅向对方的心口。
那汉子许是见他受伤一时大意失了防备,霎时被捅了个透心凉。
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那胡人咳嗽几声,尚且挣扎着想要抽刀,未果,“嘭”一声便扑在了地上。
祝临这才有闲暇去管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臂,但将将把视线落在上面他心里就一阵发憷,连方才算不得严重的疼痛都更加真切了几分,便再不忍直视,只好移开视线,胡乱撕了几片布条绑上。
“嘶,疼死了,”这位二世祖见四下没人,便十分放心地将这句压在心底的抱怨说出了口,至此才上前去用剑挑开那胡人的尸体,“原本只是想看你带匈奴人的兵器上街作甚,也没想杀你,谁让你先动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我瞎编的。
☆、风月(待修)
上京城的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甚至随着雨势渐大,生出了劲头足以掣旗的风来。
祝临忍着左臂上的疼痛冷静蹲到死在自己剑下的胡人身侧,不怎么讲究地将对方的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摸出两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木牌,便小心揣了起来。
稍一思量,他略带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男子,方叹口气,认命似地弯腰抓起对方后颈衣物沿着润湿的地面拖了起来。
拐出巷子便是宽阔街道,祝临因着左臂受伤不敢拿这只手使劲,于是只好用右手又是握着剑又是拖着那了无生息的男子,一时间有些吃力。
此时天色黑了大半,又缘于这雨,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一个行人了。
只是须臾,却有一辆马车驶来。
那车原是行色匆匆,可车里的人见了他模样却唤住车夫,撩了帘子下来:“阿临,你怎的还没回府,一个人在这街上?”
祝临见是薛斐,一时间把什么这境遇如何撇清自己云云都忘了个干净,只顾着扔下手里的东西栽了一把,生生被对方扶住了:“此事一句两句讲不清。你唤人把这尸体拉上。”
“你……”薛斐显然也看清了他血淋淋的左臂,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回事,我不过才两三个时辰没见你,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但眼见着对方手臂上布条濡湿,浸出血来,他又问不出更多了,只道:“罢了,先上车。”
许是方才没人听自己抱怨才那么克制,此时眼前有了个薛斐,祝临一时间什么疼的怕的全都涌上了心头,由着对方小心托着自己左臂,开口便是诉苦:“这北蛮人用的刀还真是……嘶,疼疼疼……”
“怎么回事?”薛斐看着对方着实敷衍的包扎,深有些欲教训而不知从何教训起的无力感,只好小心着给对方拆了,稍微正了正,顺便将周围的血给擦干净。
可也不知是他天生畏惧血腥还是怎的,一见那狰狞伤口上的猩红,他心头便一抽一抽的。
“还能怎么回事。这事说来也是我鲁莽,眼见着那人身上似乎有兵器,且样式有些奇特,便独自跟上去了。那胡人精得很,绕了半天没甩掉我,便想先下手为强杀了我,所以……就这样了。”祝临叹了口气,皱眉看着自个儿的伤口,越看反而越觉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