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尸体不是红笺,那又是谁?
真正的红笺去哪了?
是谁下的手刺杀?又是谁偷天转日?
这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甚至是yīn谋?
一层层迷雾包围着这件案子,让这本来就神秘的事件,更加难以捉摸。
广晟想起他向皇帝允诺一个月破案,顿时心里沉甸甸的。
第二百十七章 qíng炽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竭力让自己寻出一个线头来。
先是红笺告发金兰会,指控纪纲,然后她透露出当年建文帝留下了一个神秘木盒,而皇帝因此而非常重视她的口供,要把她押回内廷审讯,而自己却想趁她入宫前查清真相,所以潜入她的马车——而就在宫门口,突然有“大汉将军”的卫士刺杀,混乱之中红笺身中利箭气绝身亡。
皇帝真正关心的,其实并非是谁杀了那红笺,而是那只木盒,确切的说,是建文帝的一切蛛丝马迹!
今上心心念念的,就只是那个人而已。
但红笺的消息来源,却是来自她父亲胡闰!
也许可以从这个线索查起……广晟心中思索,随后吩咐仵作帮助殡村的人做好简单防腐,尸体以备下一步查验,又将自己的猜测细细吩咐了李盛,后者不断点头,“我马上去查。”
他目光一转,却见上司兼好友上马后朝着北面而去,不由的又多事追上了他,“大人你不回衙门吗?”
“有点事,想顺路去家里长辈的一个庄子上看看。”
广晟简略的说了一句,目光看向北面的某一处,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冷然清漠的脸上,漾起了一层可疑的嫣红,唇角居然是微微上翘的!
李盛震惊了,这般微微羞涩好似要见心爱小娘子的表qíng……难道是?
他试探着问道:“大人是要去见红颜知己?”
立刻,他遭到一个冷冽的眼风,但李盛这阵子跟他朝夕相处,也是磨得胆子大了,涎着脸笑道:“大人放心,我的嘴可严实着呢,保证不胡乱说出去!”
保证过后,他自己又忍不住好奇,勒马冲到广晟身前。鬼鬼祟祟道:“小娘子芳龄多少了,是哪一家的,相貌美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副八卦男的架势。
广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样。语气凉凉的,带着不易觉察的危险,“你很想知道,想亲眼看一看?”
“小嫂子能见个面就更好了,对了她厨艺如何……”
李盛作死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广晟挥鞭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记,那马嘶鸣一声吃痛,狂奔而去,带着毫无准备的李盛在马上东倒西歪,惊叫连连。转眼之间已经远去不少距离!
“哼,臭小子这次就饶过你!”
广晟似笑非笑的低喃,见周围人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眼中流露着好奇,于是低喝道:“你们也先回衙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大人还是要注意安全!”
有人提议,却被广晟拒绝,带了小厮沈安,两人直接朝着北面而去。
午后的天空晴朗而明媚,阳光照在身上微热,但换过清凉的布料也就不算难受,反而有种闪闪发光的欢悦。
院子里的大树绿荫浓密。大槐树上已经孕生了好些花骨朵,白生生粉嫩嫩的,微微露出芽来,空气中已经浮动着隐秘的花香了。
小古跟蓝宁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脸上带着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蓝宁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却又笑逐颜开。“总算老天有眼,没让这两人把真的铁箱抢走。”
上午将铁箱从水井底下吊出来,两人发现锁孔打不开,顿时心头雪亮雀跃——
打不开的那只,才是真正装着木盒的。另一只里只有青砖。
小古端着一碗牛rǔ在喝着,一不小心,连鼻尖上都沾了一点白色,她自己却傻傻的没发现,继续小口喝着,好似一只长途跋涉后疲倦的幼猫,正在惬意享受冒险后的幸福日子。
蓝宁打量着她——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个眉眼平凡的小丫鬟,看起来甚至有些呆傻,然而一旦遇上真正的危机关头,她又何等的聪明狡诈、果断狠辣——那一男一女虽然是她的结义兄姐,但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自知。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小古头也不抬继续喝她的牛rǔ,却是含糊着声音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景语……大哥那个人,他现在必定发现箱子有假,他若是要做成一件事,很少有人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