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语的声音里,有怅然,有怀念,更有着决然的自信。
如郡,她看起来xing子冷,实则却最是重qíng,只要对她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她必定会转圜念头的。
只是,他刚刚才揭穿了她父亲跟朱棣勾结的陈年旧账。害得她受到金兰会所有人的猜忌,她只怕心里还在怨恨着他……
如郡,我只希望,你能远远离开这些腥风血雨。这些尔虞我诈,你为何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他黑眸之中光华闪动,痛苦的涩意一闪而逝,却终究化为决然——
无论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这一盘棋,我定然会下到最后!
而且,我也将是最终的胜利者!
那些亏欠我和你的,亏欠大家的人,终究要付出代价!
广晟带着锦衣卫的jīng锐从东厂疾驰离去。骏马的马蹄翻飞,清脆的叩响了街上青石条板,两边的官吏商民远远的站着,如避蛇蝎。
“大人,这不是回我们衙门方向啊!”
李盛狠抽了两下马鞭。追上了半个马身,在他后侧高声问道。
“去城西的殡村。”
广晟沉声道,李盛却觉得莫名其妙——城西的殡村都是停放的低阶妃嫔和宫女的遗体,也没什么厚殓祭祀,等到了日子就入土为安。
“那个叫做红笺的女人,尸体就停放在那。”
广晟的声音从他身前逆风而来,话音简短而凝重。显示他心qíng不佳。李盛摸了摸鼻子,决定不再多嘴。
不一会就出城到了目的地,殡村之中倒是不如大家想象的那般荒凉,白瓦黑墙很是宁静肃穆,有看守的老太监昏花着老眼出来接待,看到这么多锦衣卫束甲带刀杀气腾腾进来。脚下一软几乎昏过去,在广晟耐心问了两遍后,才带着他们去了一间朝北的殓房净室。
红笺的尸体被孤零零放在这里的一个棺木里,周围甚至用着冰——她的身份尴尬而特殊,并非妃子宫女。但也不是哪些寻常的罪奴贱籍,朱棣虽然对她很是不喜,对她身上的秘密却是朝思暮想,下面的人察言观色,当然不敢把她丢到乱葬岗上,于是就放在这,并叮嘱要好好保存尸身。
广晟命人将尸身从棺木从起出,平放在案台上,锦衣卫有jīng通仵作的,上前去仔细看了,跟他禀报道:“死者身中八箭,其中四处分别she中心、肺要害。”
广晟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却并不见任何失望的表qíng,八支箭已经从死者身上取出,相信在他调查之前,宫里的高手已经反复验看过了。
他取过染着血的铁箭,细细对比死者胸前的伤口,大小、角度都仿佛对得上,但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眉头皱得很深,突然俯下身,嗤啦一声,将女尸身上唯一遮体的衣服撕开,彻底露出雪白却又满布血污的丰盈双峰。
他的脸凑近,几乎要贴到那两点嫣红之上,本该是色qíng猥亵的一幕,因为他那般绝色端美的面容、犀利凝重的神态,反而显得诡谲yīn森。
旁边的锦衣卫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跑这么远,难道就是为了近距离观摩女尸的chūn光?
正在此时,广晟突然开口道:“这具女尸,不是那个红笺。”
这一句嗓音低沉,听在众人耳边,却宛如晴天霹雳、暗室鬼笑,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这、这怎么可能?”
广晟直起身来,目光却仍停留在红笺胸前——那里,本该有他在马上上bī问红笺时,用牛毛细针在她胸前戳出的几个极为微小的孔dòng!
那种细针是锦衣卫刑讯bī供特制的,能穿透皮ròu到达肺部、ròu筋之中,让人痛不yù生,却又几乎不流血,针孔小到ròu眼难以辨认,所以需要眼睛贴近仔细观察才能判断。
而这具女尸,虽然死状、死因都非常一致,但惟独胸口没有这些针孔——所以,这充分证明,她并不是红笺!
面对众人的疑惑,广晟想要解说清楚,却是yù言又止——他暗中去突袭红笺的马车,bī问她实qíng,是想替纪纲和锦衣卫洗清罪名,查清真相,但这只是他私下的冒险行为,不能诉之与口。
“因为当时我也赶到了现场,正好看到了她身上的某个特征。”
他含糊带过,却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不顾周围人敬佩、猜测甚至怀疑的目光,他的眉头皱得更深,看着案台上的尸体,那般锐利的目光,好似要将她戳出一个dòng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