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幕僚吧,管事心里想过,又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到现在他都没有想通,夫人的饺子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有那家驴ròu火烧,但是火烧当时放在碟子里端过来,两个火烧他先取的一个递给周大人。
剩下一个是他吃的,为什么他没有事?
难道是酸辣汤,可酸辣汤他是亲眼看着对方盛出来的,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去吃,和老板不算熟,但也都认识。
这几天他被关在这里,一直在想这件事。
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你。”赵胥看着管事,问道:“那天周大人只吃了饺子,那么,周府里可排查过,除了周夫人以外有没有接触过饺子?”
管事猛然睁开眼睛,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喃喃的道:“那个小厮。”
说着,他爬站了起来,来回的走,显得很激动的抓住了木栅栏,“殿下,那个小厮啊。他奉我们妇人的命来送饺子,我没有见过他,他说他是在马厩里做事。”
“一个面生的小厮?你不是周府的管事吗,怎么会连府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赵胥蹙眉问道。
管事摇头,回道:“周府里只有老爷和夫人住着,加上我也不过九个人。所以,我寻常不管家中的事,都是跟着老爷后面进出帮忙。”
说他是管事,其实他倒像是一个幕僚。
“查过吗。”赵胥问推官,推官摇头,回道:“此事他第一次说,微臣也是第一次听到。殿下放心,微臣这就去查。”
赵胥微微颔首,管事已经激动的道:“金大人,能不能让我见见我们家夫人。小厮的事我和夫人当面说一说,肯定就通了。”
推官看着赵胥,等他定夺。
“去请周夫人来。”赵胥颔首,推官应是派人去周府里请周夫人过来。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身素衣孝服的周夫人,由几个婆子扶着进来,推官忙和她介绍赵胥,周夫人只略福了福,道:“严氏叩见殿下。”
赵胥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
“夫人。”管事看着周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天晚上的饺子,您让谁送来的。”
周夫人回道:“饺子是我亲自做的,吩咐厨房的刘婶跑腿,但刘婶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已经派人去找!十有,凶多吉少。”事qíng一出她就查了,但找不到刘婶,而府衙这边来说的,则是一个小厮送的饺子。
不用想,就是刘婶在路上被人杀了,而对方扮作家里的小厮,送饺子来,并在饺子里下毒。
管事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面色煞白,“是我我对不起老爷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饺子里有毒呢。”
“不用对不起,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周夫人看着管事,咳嗽了两声,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你也不要qiáng扛着,该说什么说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让管事主动招人。
“夫人。”管事看着周夫人,周夫人摆了摆手,转身出去,声音极低透着满腔的失望,“那么多流民也是有家有口,你们杀了他们,本就该拿命去抵,他这般死了,已是幸运,惜福吧。”
赵胥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周大人的夫人居然想的这么通透。
就如他一样,他也想要那个位置,可却不会像赵栋那样为了达到目的冒险激进。
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
赵胥出了牢房,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就带着人去梨花坝走了一圈,昔日这里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梨花坝虽每家每户依旧住着人,但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因为这里不是他们的家啊。当时周大人为了将事qíng做的不露马脚,而从别处拨了几十户人过来,分散着,将几个绝户的村子又住满了。
赵胥冷笑了一下,转道回了城里。
京城来的人很快就到,乃是京中颇有名气的刑狱提点,提刑司柳大人,延平府推官将案件转jiāo,协同他查办,不过两日就将刘婶找到。
人死了,尸首被丢在了河里,被打渔的渔民捞上来的。
仵作查验后,指着刘婶的脚,想了许久犹犹豫豫的道:“死者腿的似乎被捆绑过。”
赵胥上前去看,果然看到浮肿的腿上,有一些淤紫的尸斑,他问道:“这是生前还是死后的尸班?可能看出来?”
“是生前。”柳大人道:“但对方为何不杀人,而只是捆住双腿,就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