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觉得也行,到时候暴晒再消毒,应该问题不大。
“大夫,大夫!”正说着,忽然外头有人冲了进来,血腥味也随之而来,顾若离回头去看,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看到进来两个人,一人背着另外一人,那人赤着胳膊,健壮的左臂上一道不规则的划伤又深且长,血没有止住,正顺着两个人的胳膊往下流。
“这是怎么了。”顾若离惊骇不已,“背到床上躺着。”
毛顺义是外科大夫,看见人是外伤,熟练的拿药过来,就要朝伤口撒,顾若离忙按住他:“这个伤口太深了,而且还脏,不能只止血。”
“那怎么弄。”毛顺义一愣,顾若离凝眉和欢颜道,“去给我弄点清水来,越多越好。”
欢颜也不问做什么,匆忙而去。
顾若离找到了动脉,用按压止血的方式压住了动脉,就去问背着病人进来的男子,问道:“这伤怎么弄的?”
“牛怼的。”那人一头的汗,粗粗的用袖子抹开,露出一张常年暴晒的脸,黑亮亮的,“牛在犁地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疯了,怼了他一下,就成这样了。来的一路一直流血不止,进门前晕过去了。”
顾若离让毛顺义找绳子捆住手臂上面,腾出手来给男子扶脉,凝眉道:“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若是能输血就好了。
“水来了,水来了。”欢颜端着盐水来,顾若离将病人的胳膊放下来,小心清洗了数遍,待伤口清洗干净,毛大夫就打算接着上药,顾若离见血止住了,就犹豫了点头。
让毛顺义去处理伤口。
“顾掌柜。”顾若离看着外翻的伤口,问道,“我画出一种针和镊子、钳子的形状,你看能不能找人去做。还有,羊肠线……”她想了想,现在去做养肠线恐怕不行,只能用普通的麻线了。
“好,您画,我拿去问一问。”顾掌柜也很感兴趣,顾若离要画的是什么样子,可等她画出来,他惊讶的道,“这也是针吗?还有这个,是镊子,钳子?”
样子很古怪。
毛顺义处理好病人,也好奇的过来看,拿着纸端详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道:“这针,顾大夫是打算来缝补伤口的?”这个时候她想起针来,又是这种半月形的形状,他立刻就联想到了。
“是!”顾若离和他道,“想刚才那种外伤,虽不足以致命,可却亦发生感染,若我们能进行缝合,就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针线,而是她自己能不能缝合好。
看来,在她下一次再遇到这种病例前,她要先找东西练习一番。
“那这个呢。”毛顺义又指着钳子,顾若离解释道,“持针钳。”
毛顺义愕然,觉得这图上的东西太精巧了。
“这个针不好做。”顾掌柜看着摇头,“东西太小,还拧成了这样,恐怕一般的工匠做不好。不过可以去试试。”
顾若离点头应是,回头去看那个病者。
血止住了也上了药膏,这样凝膏类也有麻醉和止痛止血的效果,且还能封住伤口有一点的防感染的效果,只是,就这样让肌肉被动的复原,所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我开了方子,你去抓药煎药吧。”顾若离开了方子递给崔树,又去和陪来的人道,“他伤势太重了,这两天就留在这里,若不看护,夜里很有可能会高烧。”
那人一怔,支支吾吾的道:“还要留在这里吗。”满脸的犹豫,尴尬的道,“那……那是不是要很多钱。”
要大夫照顾,还住在这里,诊金肯定要多出很多来。
顾若离没有立刻回答。
“我们没有钱。”那人从怀里掏了七八个铜板出来,拘谨的摊开手掌,“就只有这些……”
顾若离将他的手推回去,含笑道:“无妨,有位白先生帮你们付过了。”白徵将银子留在这里,目的就是这个。
“啊?!”那人显然不解,而且他们也不认识什么白先生,顾若离就和他解释了一遍,那人更是一脸的惊愕,“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白徵不过有些特立独行罢了。
崔树和毛大夫将人移去了后院的空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床,是准备以后大夫值宿用的,现在给病人住倒也合适。
那人躺着就一直睡着。
顾若离观察了一会儿他的体温,又和欢颜一起给他喂了药,才去了前堂。
“毛前辈。”顾若离等毛顺义看完一个病人,坐在他对面,道,“你认识岑大夫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