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落,跟着他的十几个随从,猛兽似的冲了过来,一把将顾若离推开,抄起门口放着的板凳,照着里头一顿乒乒乓乓的砸。
旁边有的百姓看不下去,指着戴韦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这位小大夫,你赶紧去报官。”
“我去。”廖掌柜将孩子赶回去,他义愤填膺的要去报官。
顾若离和他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戴二爷看着被推在一边,还假装镇定小姑娘:“我今儿就让你知道,在京城,老子跺个脚,就能让你医馆开不下去。”又了冷笑,“和我斗。”
顾若离站在一边,看着方才还簇新的桌椅板凳,茶碗碟盅转眼间被砸的七零八落,气的攥紧了拳头。
“你们干什么。”霍繁篓冲了进来,他二话不讲,抄了地上的一条板凳腿,就朝戴二爷砸了过去,戴二爷吓了一跳忙躲过去。
霍繁篓拉过顾若离在身后,凝眉问道:“伤着没有。”
“我没事。”顾若离拉着他的手,低声道,“不要动手,随他们砸去。”里面的东西都不成形了,拦着也没有意思。
霍繁篓紧攥着她的手,回头冷冷的盯着戴二爷。
张丙中气的跳脚:“我就说看着一群人从戴氏百草堂后门出去,还以为做什么去了,没想到是到这里来,真是太无耻了。”
这么大的动静,左右街坊以及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
这家合安堂从昨天开始,直到此刻不停的有人来找事,如今戴氏百草堂的二爷,更是直接打上门来了。
也不知道是结了上门仇。
那位女大夫可真是可怜,小小年纪开个医馆不容易,如今一下子被人砸完了,她却只能无能为力,任人欺负。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旁边有百姓喊道,“你们戴氏百草堂那么大的家当,至于和一个小大夫过不去吗,也不怕人笑话。”
戴二爷方才被霍繁篓吓唬了一下,正要打回去,一听又有不相干的嗯说话,便喝骂道:“老子是和小大夫过不去?老子这是替你们绝后患,这样的医馆这样的大夫留着,将来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呸!”廖掌柜站了出来,“人家方才可是治好你们大夫都治不了的病,我看我们就是死了,也是你们戴氏百草堂害死的。”
戴二爷嘿了一声,手指着一圈,骂道:“我们戴氏百草堂在京中多少年,何时死过人,少给老子危言耸听。”又指着顾若离和霍繁篓,“明天早上,你们给我滚出京城,否则,我叫你们死了都没有人敢收尸。”
戴氏在京中的势力不算大,可是制服一个毫无根基的百姓,还不是如同捏死一直蚂蚁。
“没死人是因为你们从不收要死的人。”张丙中气的磨牙,廖掌柜也气的瞪着眼抖胡子,拉着顾若离道,“走,报官去,怕他个鸟。”
顾若离朝他福了福:“给廖掌柜添麻烦了。”又道,“随他砸好了,我们可以再换新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廖掌柜急的一头汗,跺着脚道,“就这么让人平白欺负啊。”
当然不是,顾若离轻声道:“我在等。”
等什么啊,等他把你们都打死啊,廖掌柜喊霍繁篓:“你也是死人啊,报官去啊。”
“对,报官去。”旁边的百姓喊道,“有名有姓,我们给你们作证,顺天府也不敢为虎作伥,包庇纵容。”
霍繁篓朝大家抱了抱拳:“这事儿听我们东家的。”虽然他也不知道顾若离在等什么。
顾若离朝他笑笑。
“报官。”戴二爷照着地上的牌匾啐了一口,指着顾若离,“她要有这个能耐这个胆量,我还真就佩服她了。”
顾若离站着没动,也没有说话。
可在别人眼中,反倒不觉得她在害怕,而只是奇怪,她怎么这么淡然从容的,一点都不着急。
“二爷。”砸东西的人终于砸完了,“东西都砸完了。”
戴二爷哈哈一笑,看着顾若离:“爷今天和你说的话给爷记住了,长点脑子,不要以为自己有点花拳绣腿就天下无敌!”话落,走过去,盯着顾若离,“明天早上就滚,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话落,挥着手,“走!”
留下来一片狼藉和唏嘘不敢再说话的百姓。
就在这时,忽然自远处响起锣鼓开道声由远儿近,大家吵嚷的声音静下来,戴二爷的步子也是一顿,问身边的随从:“今儿什么日子?”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他的随从回道,“会不会是哪位贵人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