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结果,南霜所幸将被子一掀,埋头便要找鞋穿,还抬头对南九阳笑说:“我去瞅瞅桓公……”话未必,却见屋中有一人青衣盛满日晖,望着她浅浅笑着。
“桓公子……”南霜喃喃唤了一声。
于桓之削瘦了些,面色有点苍白,但已无日前的疲惫之色。他的双眼像是恢复了光明,淡淡地看向南霜这一方。
屋内,穆昭嘴里闲着一个桂花糕,喜滋滋地瞧着这对小儿女,于惊远亦负手不语。
于桓之摸索着上前走了两步,嘴角牵出的笑意染上眉弯,他道:“霜儿,我知道了。”
于桓之是这样,纵使是大喜,亦不会如寻常人声色毕露。然南小桃花却是因为喜极,反倒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qíng绪。良久,她不自在地将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披了外衫上前扶住于桓之,支吾了半晌才道:“我方才在琢磨,若生了女儿叫于小桃,生了儿子……叫什么好?”
于桓之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南九阳欢喜地啧啧两声,于惊远微一蹙眉,眼里却露出难得的笑意:“先养好身子,想那么远作甚。”
那边厢,穆昭却颓然往椅背上一靠,五指轮番在案几上敲着,长叹一声道:“一家子团聚,羡慕啊。”
南小桃花愣了愣,闪忽眨了眨眼睛,道:“于叔你放心,穆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穆昭抬起眼皮凉凉地瞅着她,半晌闭了眼悠然道:“我一点也不为我家那小子担心,他的命硬的,便是我们统统进了坟墓他也进不了。”语毕,他复又睁开眼,嘿嘿笑道:“诚然于不举这名号我相当喜欢,但桃花儿你既然已称呼风儿为大哥,对我也就换个称呼吧。”
于惊远冷冷瞥了他一眼,兀自斟了一盏茶在旁边坐下。
“叫gān爹如何?”于桓之清淡一笑,“霜儿与少主是结拜兄妹,称呼盟主为gān爹,理应不为过。”
穆昭喜气地看了看南九阳,又自眼风中往于惊远处一瞟,啧啧道:“陶浅啊,你这儿子可比你好相与多了。”
屋外晖光明媚,盛夏的天水派因糙木葱茏,反倒凉意沁人。风拂过,苑里竹叶声声,绿意如海làng。
两个多月艰难万险历尽,总算换来片刻宁静,片刻的团聚。
穆昭复又喝了口茶,又喜道:“要我说,你们小两口可真是心有灵犀,恰恰都昏睡了三日。”
“可不是。”南九阳结果话头,“桃花儿一醒,小桓子也醒了。”
屋外木槿花开得正好,一簇簇的粉白令人心喜,南霜复又低低笑起来,问道:“我现在就琢磨着将身子养好,给小桓公子起个名字。然后再和桓公子将武功练好,一起去找大哥和烟花。”
于桓之淡然一笑:“霜儿以为,什么名字好?”
于惊远淡淡扫了他一眼,却问:“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盲了?”
父子阔别多年初初相见,即便之间有再多的芥蒂,时过境迁后,也当烟消云散了。可于桓之和于惊远偏偏都是不外露的xing子,外表清淡心里认定的事却执着。
良久,只闻于桓之淡然解释道:“彼时我中了毒,qiáng行使用转月谱的法子,调了气力去接暮雪七式的第四式,眼便盲了。”
于桓之虽答得简单,然于惊远前后想了一通,便知道他当时用《转月谱》运气挡住“雪窖冰天”,然他当时已然中毒,便以为自己的眼睛是因毒素和剑气所伤。
于惊远将茶盏握在手里,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却道:“转月谱所成之气,坚不可摧,没道理为你周身做盾,却偏偏不护着你的双眼。既然你的双眼,并不是为暮雪七式的剑气所伤,那么后来你眼盲,也并非是毒素所致。”
于桓之闻言却是愣住,只听南九阳连忙接过话头:“你是说,桓之的眼睛,你有法子治?怎么治?”
一屋子的人都屏息凝神,于惊远放下茶盏,正要将方法说出来,却闻方才一度沉浸在思绪中的南小桃花忽然喜道:“有了,我琢磨出我们儿子要叫什么名了!”
作者有话要说:丫头们,一色chūn差不多快停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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