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慎之点了点头,将他和蒋士林说的话和大老爷说了一遍:“……说是三天后给我们答复。”顿了一顿正要说话,佟全之却一脸不忿的站起来,怒道:“答复,怎么答复,我看蒋姐夫不将凶手找出来送去京衙,这件事我们就免谈!”
话糙理不糙。
佟慎之拧了拧眉头,却没有反驳佟全之的话,大老爷看了眼萧四郎,对佟全之道:“即是说话,你便认真的说,拍桌子何用!”
佟全之一愣,搓着脖子缩着肩膀重新坐了下来。
“父亲!”江氏用帕子压住眼角:“儿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老爷看着她,点了点头。
江氏就朝析秋看了一眼,想了想才道:“蒋老夫人性子刚烈,又是好胜好强的人,四姑爷平日对蒋老夫人也很孝顺,这件事依儿媳看,只怕是蒋姑爷也很为难,至于害四姑奶奶的人,左右不过是蒋府里的人,查到了送去衙门里虽解了一时之气,可不可避免的还是得罪了蒋家的人,将来若是四姑奶奶回去,这日子只怕更加是不好过,生出更多的纷争,甚至连四姑爷也能因此心生怨怼……到时候四姑奶奶的日子,可就真的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析秋终于明白,她朝自己看来的这一眼是为什么,因为报官的事是她说的,江氏现在提出反对的意见,怕她心里生嫌隙。
她觉得江氏说的很对,她刚刚也只是一时气愤说出报官的话,如蒋老夫人那样的人,也只有报官才能镇住她。
她心里想着,就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大老爷道:“父亲,大嫂说的很有道理。”
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的角度肯定是不同的,没有对与错只能谁更理性化谁更人性化。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大老爷问道。
江氏面色一怔,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大老爷,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析秋朝江氏看去,就见江氏也正朝她看来,析秋目光一转就明白了江氏的意思,她看向大老爷道:“父亲,问题的症结还是在四姐夫身上,若是他站在四姐姐这边,余下的问题也就会迎刃而解。”说着一顿她也看了眼萧四郎,慢慢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四姐夫答应去和将老夫人说,让四姐姐和他分府单过。”
大老爷眉梢一挑,就听析秋解释道:“正如大嫂所言,蒋老夫人性子刚烈又是要强的,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其实这样没什么,毕竟她是家里的长辈,可她一碗水端不平,一味的偏袒旁的人,又对四姐姐心有厌恶,即便四姐姐回去了,将来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和摩擦!”
她没有去说梅小姐,也没有说纳妾的事。
这些事和男人说不清楚。
大老爷果然凝眉做出深思的样子,佟慎之也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哪里,倒是萧四郎点了点头,低沉着声音回道:“这方法虽不算高明,可也是从根本出发,解了燃眉之急。”
大老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蒋家经济条件,想要立刻买间宅子恐怕不是说到就能办到的。
析秋又去看江氏,这样的话若是江氏有心,由她说出来最好不过,果然江氏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大老爷和佟慎之道:“如若四姑爷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不如我们帮四姑奶奶置了,房契上就写四姑奶奶的名字,将来便是再有纠葛,房子是四姑奶奶的,蒋老夫人总有些顾忌才是。”
“那就这么办!”大老爷赞赏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媳,对佟慎之道:“你明日就去找士林,让他去和蒋老夫人谈,宅子的事由我们去办,到时候让四丫头直接搬去新宅子。”
若是蒋士林说服了蒋老夫人,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总比和离要好很多。
至于梅小姐和妾室的问题,只有靠佟析砚在以后自己处理了。
她们总不能不让男人纳妾,况且,佟析砚到底是不是梅小姐害的,他们也没有证据,若是蒋士林查出来自己处理了梅小姐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可若是他姑息呢……不如不说。
佟慎之点了头:“我明日便去和他说。”正在这时,房妈妈走了出来,她抹着眼泪哭着道:“恕奴婢失礼,奴婢有话要说。”
她代表的是大太太,传达的也是大太太的意思,大太太是佟析砚的生母,她自然有发言权。
房妈妈朝各人福了福,情绪有些激动的道:“老爷,那四小姐被人陷害的事,难道不追究了吗?四小姐平日里最是良善,从不与人结怨,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还有,她被人害的旧病复发差点丢了性命,这件事难道不追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