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没有说话,佟慎之沉声道:“先将四妹送去房里歇着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总是要问当事人意见的。
析秋陪着江氏在佟析砚房里坐了一会儿,房妈妈就带着人用滑竿将大太太抬了过来,大太太一见满身风团红肿的佟析砚,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没哭上几声就晕了过去。
又是一番折腾,大老爷回来就斥责房妈妈道:“她身子不好,这样的事情不瞒着点,你难得是显折腾的还不够吗!”大老爷阴冷着脸怒看着房妈妈道:“往后再让我看见你嚼舌根满嘴里胡言乱语,就休怪我将你送去庄子里去!”
房妈妈朝后一缩,没敢再说话。
大太太这一次仿佛被刺激的不轻,没有如往日那样,胡先生针灸立刻醒过来,这一次却是昏昏沉沉一直睡着,胡先生出了门就叹道:“我说了许多次,情绪上定要保证平和……”
房妈妈顿时面如死灰。
析秋知道,房妈妈什么事都告诉大太太,是因为她怕大太太因为生病而彻底被府里人遗忘,没有威信,上位者即便不能事事亲自过问,可也要做到事事心中有数。
可是却没有想到弄巧成拙了。
佟析砚下午就醒了过来,一醒来就一直哭,析秋陪着她,亲自给她用药擦了身子,将蒋家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和她说了一遍:“你总归是当事人,大哥没有将话说死,应该还是要等你的意见。”
“六妹妹。”佟析砚哭的越发的凶:“我真的没有下毒,我再怎么笨也不可能在自己送去的燕窝里下毒的。”说着蒙在被子哭了半天:“相公他……也不相信我。”
析秋叹气,抱着佟析砚,忽然想到当初蒋士林去福建生死不知时,佟析砚也是这样靠在她怀里哭的伤心,却没有想到同样的情景,心态却早已经不一样了。
“蒋姐夫也有苦衷。”析秋劝道:“你宽宽心,他说要给你一个交代,我们等着便是。”
佟析砚擦着眼泪,可泪水还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落下来:“我……我不想听他解释,既然要和离,那就和离,我也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往后也落个清静!”可是脸色却是越说越白,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别想了,你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蒋家的事一时半刻也解决不了,你暂时就住在家里,家里毕竟还有父亲和大哥在。”
佟析砚就抹了眼泪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抱着析秋闷在她的肩上哭着道:“六妹妹,我是不是错了?”
错了吗?析秋也不知道,人生不到最后谁无法定义对与错……
正说着,外面有碧槐隔着门道:“夫人,四爷来接您了。”
佟析砚听着就松开析秋,勉强笑着道:“为了我的事,让你跑了一天,你快回去吧,别让大都督久等了。”
“你好好歇着,这两日家里二妹成婚,我过了这几天再来看你。”
佟析砚就不舍的点了点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若是我身子好些就去喝延筝的喜酒。”说着,让代绢送析秋出门:“快走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析秋点了点头,出了门……
就见萧四郎负手站在垂花门外,眼眸深邃,脸上没有表情但看着他的眼神却是那样柔和。
不期然的,析秋的心就渐渐暖了起来,朝萧四郎福了福,喊道:“四爷!”
“嗯。回家吧!”萧四郎朝她点点头,轻声道。
☆、第二卷 庶大招锋 164 是爱?
两个人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正房里。
大老爷脸色很难看,析秋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仿佛极度的痛苦,仿佛极度的屈辱,仿佛极度的愤怒……
佟全之也从外面回来,大老爷和萧四郎各在正位上坐了一边,佟慎之在大老爷下手,旁边坐着江氏,析秋坐江氏的对面,佟全之则是坐析秋的身边,房妈妈站在江氏身后,在不停的抹眼泪。
“……报官就不必了!”大老爷最先开了口,声音是悲凉的:“事情闹将出去,往后四丫头还怎么做人。”
这是家庭会议,上一次开家庭会议是什么时候?析秋不记得了,但她却知道每一次发言最踊跃的就是蒋士林了。
任隽一问三不知神游天外,萧四郎惜字如金,只有蒋士林和大老爷你来我往,聊的却是最多的。
如今却是……
大老爷这么想没有错,女子被婆家赶出来,别人不管婆家有没有虐待你,人家只会想一个巴掌拍不响,婆家对你不好也定是你这个儿媳做的不周全,若不然事情怎么会闹道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