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闷,去大姐姐家里虽是能散心,可能和她说话的人却没有……她可能想和我说说话吧。”她了解佟析砚,若是平常在她知道自己腿伤未恢复的情况下,不会硬要求带着自己,既然开了这口想必她定是有事想要和自己商量。
她暗暗叹了口气,若非佟析砚开口,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去侯府的。
春雁和司杏又细细将归置的箱笼拿笔记着,又在外面贴上纸签,这才算是收拾完了,两人站在桌边喝了口茶,司杏笑道:“也不知道车什么时候到。”
析秋也从炕上起来,展开手由春雁服侍穿了衣裳,又转过身对她道:“姨娘和七弟那边你可说过了?”春雁点头回道:“七少爷说了,只是姨娘很担心您的腿,交代了些话,旁的也没有了。”
析秋点头便坐在椅子上去摸膝盖,春雁就在她面前蹲下来,替她去揉膝盖:“是不是又疼了?奴婢再给您敷一次吧!”
“不用。”析秋笑道:“这样的病一两年也不会有起色,单纯热敷解决不了问题的。”她看到春雁脸色黯了黯,就拉着她起来道:“去前面看看,大姐姐的马车可来了。”
春雁没有说话,就点了出了门。
宋妈妈和春雁擦身而过,一个停在门内一个停在门外,宋妈妈道:“姑娘这是去哪里?”
春雁就指了指前院:“去看看四小姐那边可有帮忙的。”宋妈妈摆手笑道:“我刚从那边过来,四小姐的东西昨儿就收拾好了,大姑奶奶来接两位小姐的车也到了,大太太就是让奴婢回来告诉小姐的,让我们将东西搬到二门去装车。”
我们?析秋眉梢微微一挑,春雁也觉察话里的意思,问道:“妈妈也去?”她们计划是让宋妈妈守院门的,她们三个去侯府。
“可不是,太太特意嘱咐的。”她笑看着析秋:“说是只带两个丫头,未免少了些,侯府不比家里,总要事事考虑周到些才行。”
是怕去侯府让人觉得小姐没有贴身的妈妈,大太太面子上不好看吧!
析秋笑着点头:“有妈妈在确实方便些,那就有劳妈妈了。”宋妈妈客气的笑着:“六小姐客气了,奴婢虽年纪长些,可终归还是您的奴婢,您有事尽管使唤。”
析秋笑着没有答话,让春雁和司杏找来粗使婆子将箱笼抬去二门,她自己则去了智荟苑。
大太太的目光就落在她腿上,眉头略蹙了蹙,语气却是温和的:“你虽是妹妹,可在我眼里你却比四丫头稳重许多,你们两个去侯府你事事要替她想着才好,可不能出了乱子,惹人笑话。”
“是!”析秋低头应了,大太太又道:“去了也不要满院子的乱跑。”说着一顿:“五夫人和二小姐那边也走动的少些,没事就去陪你大姐姐说说话,你们终归是一家人!”
大太太说着,视线就忍不住落在析秋的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芙蓉色的褙子,里头一件石榴红的夹袄,下面是澹澹色的挑线裙子,亭亭玉立站在大太太面前,清瘦的面容上双颊有着淡淡的红晕,双眸明亮如宝石一般,晶莹剔透处处细致均匀,有几分夏姨娘的温婉,却又不同于夏姨娘单纯的柔弱,仿佛有些不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却说不上来,只是忽然间她发现,六丫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出落的这般绝色了。
她又想到佟析砚,入冬才做的衣裳如今套在身上大了一圈,面黄肌瘦的,全没有平日里的半分风采,大太太目光一敛眼睛便冷了冷,挥手道:“天气冷,你先到车上去吧,你四姐姐等软轿来了,就让人抬过去。”
析秋微笑着点头:“是!”代荷已经掀开门帘子,析秋就笑着和她打了招呼出了门,带着司杏和春雁去二门,甬道上积雪被铲扫的很干净,可依旧有些湿滑,春雁和司杏就一人一边扶着析秋生怕她摔倒。
析秋就笑着打趣自己:“如今我倒也成了柔弱小姐了。”司杏掩面笑道,笑容却有些苦涩:“小姐从来都是小姐的!”
到了二门,宋妈妈带着几个婆子已经将几个箱笼搬上了车,析秋就看向前面的两辆车,果然如她所料佟析砚带的东西比她多出了一倍,两个人出门前前后后竟用了五辆车。
有侯府的赶车婆子笑着过来打招呼,朝析秋蹲身行了礼:“六小姐,四小姐还没来,奴婢扶您上车坐着歇会儿吧,车里放着炭炉,您也暖和些!”
析秋微笑着点头:“有劳妈妈了。”就回头看了司杏一眼,司杏就和那婆子一人一边扶着析秋上车,等析秋上了车司杏拿出个荷包打赏了婆子,笑着道:“天寒地冻,妈妈拿去买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