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要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她的情绪不稳定,你们得小心守着才是。”
端妈妈神情一凛,暗暗咬着牙去骂蒋士林,若不是他引着小姐,小姐又怎么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如今却还要为了他担惊受怕,若是身子弄坏了,她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找蒋士林理论理论,好好的小姐,竟为他成这个模样了。
“作孽啊!”端妈妈老泪纵横,唉声叹气:“也得亏有六小姐镇着,否则我这老婆子真要手忙脚乱了,六小姐放心,我这两日一定处处留心,绝不离开小姐半步!”
析秋放了心,就带着司杏和春雁去了正房!
大太太只当佟析砚还在和她赌气周公子的事,也就没有多问!
晚上吃过饭,司杏陪着析秋坐在炕上绣花,她用余光观察着析秋的脸色一边道:“小姐……四小姐她是不是……”她隐约觉出些什么,可又觉得太惊世骇俗不敢相信。
析秋垂着脸做着手上的针线,头也不抬道:“没事!”说完她用剪刀剪断了线头,又重新穿了针对司杏道:“天气冷了,也不用你们值夜,免得受了凉,快回去歇着吧!”
司杏收了满腹的心思,就将手里的线又多分了两副给析秋备着,才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等到了第二天,析秋吃过早饭又去了佟析砚那边,她依旧和昨日一样躺在床上,脸色却要比昨天难看许多,析秋端了粥坐在床边:“你好歹吃点东西,你这样若是被母亲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怕以后便是蒋公子醒了,你们也再没有机会见面了。”
佟析砚放空的视线,就忽然转而看向析秋,眼底骤然一亮,她出乎意料的对析秋点点头道:“六妹妹说的对,无论如何我要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又去喊心竹:“扶我起来。”她不让析秋喂,自己端着碗出乎意料的连的喝了两碗粥,又起身换了衣服,和析秋一起去大太太房里请安,大太太见到佟析砚满脸的笑意,拉着她的手问道:“可吃了早饭?”
佟析砚很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吃了!”又挽着大太太的手问道:“父亲今年可回来过年?”
大太太眼神一黯,想到大老爷信中所说的话:“永州自入冬后便是大雪不断,他日日去乡间巡视,又和朝廷要救济粮和冬衣,事情繁多,今年年节就不回来过了!”
以前大老爷常常不会来过年,她无话可说,可是她前一次明明在信中提过四丫头的婚事,想让他回来决定,却没想到他却一句话没有提,还让她自己拿主意……当初三丫头的婚事,他却一副生怒着急的样子怪她没有做好嫡母该有的事情,现在轮到四丫头了,他却一副不管不问甩手掌柜的样子!
她想着心里有气,便回道:“不回来,你有事?”
佟析砚就摇了摇头道:“没事,不过问问而已。”她说完朝大太太一笑,道:“我有些日子没见过大哥了,我想去外院瞧瞧。”
大太太一愣,挑着眉道:“怎么突然又提到老爷,又说道你大哥,你今儿怎么了?”
析秋听着也微微诧异。
佟析砚却笑道:“哪有什么事,不过是突然想大哥了。”大太太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道:“路上滑,你多带些人跟着。”又看着析秋嘱咐道:“你也陪着你四姐姐去吧,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吧!”
析秋正想点头,却不料佟析砚却拦着了大太太,笑道:“我带着丫头婆子,哪里就让您不放心了,况且,我也有话对大哥说。”説完又笑看着析秋:“六妹妹在,我怎么和大哥说悄悄话!”
析秋听着,就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她觉得佟析砚的举动很反常,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大太太目光一闪,就眯着眼睛看了眼析秋,难道是六丫头和四丫头吵架了?她目光微冷,又笑着对佟析砚道:“去吧!也别待太久,这雪堆得这样深,叫了软轿抬着。”
佟析砚就点着头,笑着带着心竹和端妈妈并着几个粗使出了门,在门外又坐了软轿去了外院。
析秋独自一人回了院子,一回去她就拉着司杏道:“你去四小姐院子里去看看,她若是回来你就回来告诉我。”司杏不明所以,以为析秋有话和佟析砚说,就点头应了:“是!”
到了辰时,天空又阴霾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大雪将院子笼在一片银白之中,司杏却没有回来,析秋有些不放心,正要让春雁也去瞧瞧,司杏却回来了,她冻的脸颊和鼻子都红红的,析秋将手里的手炉递给她,问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