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余轲拱手,道:“案件不过刚刚开始,您这样肯定凶手,就是对我请讼人的侮辱,作为讼师您这是有违准则和公平的。”
“您既是原告,那么就请您用证据来说话。”
杜九言打量着肤白貌美的陈兴安,“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陈兴安蒙面哭着,点了点头,“先生请问。”
“当夜,土匪进村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杜九言问道。
陈兴安抽噎着,单薄的后背一抽一抽的,十分的无助,惹人疼惜怜爱,“我当时肚子疼,去了后院的茅房,等我回来的时候,谁知道……”话说不完又哭了起来。
“真是可怜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是啊,我看他连只鸡都不敢杀。”
外面有人议论,余轲转眸扫过去,眼底划过笑意……是啊,陈兴安确实不敢杀人,也不可能杀人,所以,杜九言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去茅房啊,待了多久呢?”杜九言问道。
陈兴安很配合,嘶哑着声音回道:“估计一盏茶的时间是有的,我最近身体有点……有点不适。”
“在茅房蹲了一盏茶的时间,期间,你什么声音都没听到?”杜九言问道。
陈兴安摇头,“我真的没有听到。”
“呵!”杜九言看他,冷笑道:“茅房离堂屋不过二十步,离房间也只是隔着一道墙,你是把头埋在粪坑里?”
噗!不知谁没忍住笑了出来。
付韬无奈地看了一眼杜九言,道:“肃静!”
“我真的没有。”陈兴安摇着头。
“没有把头埋粪坑却听不到,这多古怪!”杜九言道:“第二个问题。你可知道苗义的母亲乔氏,为什么在将近子时的时候,在厨房炖鸡汤呢?”
陈兴安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想给嫂子炖鸡汤吧。”
“苗义。”杜九言问道:“你出门去打猎的时候,你娘在做什么?”
苗义看着杜九言,道:“我娘在洗漱。”
“那就是说,她当时已经打算休息睡觉了?”杜九言道。
苗义点头,“我娘一直睡的早,起的早。她经常是天一黑就睡觉,早上丑时就起床干活了。”
“一个每天早睡早起的老妇人,为什么这一天子时不到,居然起床杀了一只鸡,蹲在厨房熬鸡汤呢。”
“他儿媳有孕在身,或许是儿媳想吃,她起来杀鸡熬鸡汤,不是很正常吗。”余轲道。
杜九言又问苗义,“你进山打猎,猎的最多的是什么。”
“野鸡和兔子。”苗义道。
杜九言点头,巡视一周最后走到陈兴安面前,“所以,你知道你的干娘为什么半夜起来,杀了一只下蛋的鸡,来熬鸡汤吗?”
“我不知道,”陈兴安哭了起来,嘤嘤的哭,“干娘没有告诉我。”
杜九言凝眉道:“你要再哭出声来,我就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折了。”
“你……”陈兴安吓了一跳,忘记了哭,梨花带雨地看着她。
杜九言道:“是你,将她从睡梦中喊起来,以身体不适为由,要求她杀了自己生蛋的母鸡给你熬鸡汤!”
“所以,苗家三口死的时候,只有乔氏是穿的整整齐齐,而苗父穿着中衣,素娘还躺在床上。”
“乔氏,因为她喜爱的干儿子,开口要求,想要喝母鸡的汤。就连等苗义打猎回来都等不及了。”
“乔氏夜半起来,杀鸡熬汤,却不知道,她喜爱疼惜的干儿子,是别有目的暗藏杀机。”
付韬问道:“有何目的?”
“是啊,有什么目的?”外面有女人喊道,声音尖刻。
杜九言道:“夜半时分,家家户户都关门睡觉,苗义的家既不在村口,也不在村尾,既不是最大的房子,也不是最阔绰的。土匪为什么独独进了苗义的家。”
好像被人掀开了一层面纱,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土匪进苗义的家,大家一直认为,他们总会选择一家,去苗义家是因为他们倒霉而已。
却没有想到,到了杜九言这里,却有了别的解释。
“为什么?”苗义抬头看着杜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