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先生,余先生。”说着话,陈兴安的一位姐姐跑了进来,“衙门送公文来了,你看看。”
余轲忙接过来,顿时惊了一跳,陈兴安问道:“怎么了?”
“你不用告苗义了,因为苗义告你了。”余轲给陈兴安看公文,凝眉道:“他告你杀了他父母妻儿。”
陈兴安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余轲,“不、不是说衙门不受理的吗?我……我没有杀人啊,那个司兵也能作证的啊,为什么衙门还受理?”
“因为杜九言接了苗义的讼案。”余轲道:“她现在是苗义的讼师。”
余轲暗暗兴奋。这是运气啊,第一次到邵阳来打官司,就让他对上杜九言了……
只要他打败了杜九言,那么他在邵阳立刻就能站住脚了。
这个案子,他一定要全力以赴,好好调查。
他会让世人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杜九言。杜九言的路,他余轲也能走出来……不就踩着别人扬名立万。
杜九言踩西南扬名,那他就踩杜九言。
踩杜九言,比踩西南更容易,毕竟西南是一群人,而杜九言不过一个人而已。
哈!以后,别人只会记得他余轲,他余轲会成为第二个杜九言,迅速扬名,受人尊敬爱戴!
“你别怕,你既然是清白的,他们无论怎么告都不会有用。”余轲道。
陈兴安的姐姐道:“我听说杜九言和付大人关系很亲近,付大人会不会偏袒她。”
“别人不好说,但付大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余轲道:“付大人为官清廉正直,绝无问题。”
他说着,起身道:“既如此,那我们就从原告变成被告了,还有五天的时间,我要去做一些准备和调查,如果有事我会来找你们,你们若是有事也可以随时去找我。”
姐姐应是,陈兴安撑着起来,看着他道:“余先生,在上堂之前,你能不能去问问兴哥,可以不可以和我见一面。”
“我可以去试试。但是他可能不会见你。”余轲道。
陈兴安点头,又躺在床上,双眸发直,没了声音。
余轲很忙碌,他以被告的讼师的身份,去衙门请了牌票,由两个衙差陪同去了案发现场,随后,他又在衙门里待了两天,将衙门里调查的证据和沈军等人的证词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
“杜先生。”门外,黄书吏笑呵呵地道:“你都调查好了?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和大人喝茶。”
杜九言笑着进来,道:“案子都在我脑子,哪用跑来跑去的调查。黄先生,可有存货,泡来尝一尝啊。”
“杜先生太抠了。”黄书吏笑着道:“每次来都要喝我的茶,我这点俸禄,哪够杜先生您牛嚼牡丹,海喝三大碗。”
“不能解渴的茶,不是好茶。”杜九言说着坐下来,黄书吏泡茶来,两个人对面坐在茶几上喝茶聊天。
余轲打量着杜九言,今天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直裰,个子不算特别的高,人也很瘦,头发绑在脑后,奇奇怪怪地半长不短。此人肤色很黑,但笑起来牙很白,尤其那双眼睛,黑亮亮的宛若会发光的宝石。
容貌还算过的去,至于睿智聪明……大家走着瞧吧。
余轲埋头继续看卷宗。
他和杜九言不一样,杜九言已经算是功成名就,至少在宝庆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现在可以随意对待官司,可他不能。
他必须要比她更加的努力才可以。
杜九言端茶喝着,也随意打量了一眼余轲,黄书吏看到了,笑着低声道:“这位余先生以前在宝庆,近日来的邵阳。和杜先生您差不多,和三位兄弟一起,开了一间不大的讼行,叫明德。”
“这是他来邵阳接的第一桩讼案,我看他极其的认真。我听说你这次就找了一趟沈军后,就没再做别的事了?这些野路子很可能比西南刁钻多了。”
杜九言道:“黄先生,我这不就是在等三爷吗,一会儿我就去干活了。”
“怎么,是发现了什么,要去找证据吗,要不要我陪着去?”黄书吏呵呵笑着。
杜九言摇头,“三爷陪我去,是私下里帮忙,您去就是出公差。黄先生,您调查的东西,我得上缴。我亏不亏啊。”
“你早晚要上缴啊。”黄书吏道:“不过,你们去哪里找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