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齐瑞信呵斥,指着齐皓道,“你大哥也不过是关心你,你何必咄咄逼人。”
齐皓自推着轮椅往外走,头也不回的道:“你给了他家,给了他父亲,给了他权位,如今再来要求我与五弟与他情同手足?你该知道,母亲去世的那天,就已经不可能了。”几个人缓缓往外走。
齐瑞信捂住了胸口就是一个踉跄,齐成忙扶住他,喊道:“父亲!”齐瑞信看着齐皓的背影,摆摆手,脸色惨白。
齐成看着齐瑞信的样子,眼神愈加的暗,他低声道:“儿子扶您进去歇着吧。”说完往书房而去,又转身关了门,他看着齐瑞信道,“父亲,您不要生四弟的气,他和外面少有来往,说话不免尖锐了些……”
齐瑞信自抽屉里拿了药丸出来,要倒茶发现茶壶里空了,他便收了瓶子要喊张姨娘续水,齐成却又道:“父亲,儿子的意思,既然四弟不高兴,那不如将这龙禁尉的职让给四弟吧,他闲赋在家也无所事事,也该有个身份功名了。”
“不用。”齐瑞信摆手,“你四弟的事,我心里有数。”
有数?有什么数?齐成就眯了眯眼睛,正要说话,外头就听到张姨娘喊道:“国公爷,五奶奶刚刚派身边的丫头送了您爱吃的桂花酥来,说没有放糖,让您尝尝!”
“嗯。”齐瑞信应了一声,张姨娘就推门而入,将桂花酥摆在桌子上,也没有多说什么,提了桌上空着的茶壶重新出去。
齐瑞信看着桌上那一盘微黄的桂花酥,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不由捻了一块,齐成心里的火的便是一拱,想到躺在棺材里尸骨未寒的成大奶奶,就道:“父亲对四弟有何安排?他如今既对您生了误会,不如早些把您的安排和打算告诉他,也让他知道,您心里亦是疼爱他的。”
齐瑞信微微一愣,抬头看着齐成,就见齐成满脸的真诚,他心头微动,就试探的问道:“齐成,你是他们的兄长,将来你几个弟弟还要你照佛,外院的庶务这么多年你也打理的很好……”
齐成脸色已经一点一点变为冷冽:“父亲的意思是?”拳头紧紧握着,指尖发白。
“我打算过些日子递了奏折上去,请封世子!”齐瑞信说完,低头看着手中的桂花酥,“你四弟身体不便,但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智都是不俗,他做凉国公,再有你和齐宵相助,我便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父亲!”齐成声音忽地提高了一分,看着齐瑞信,又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道,“四弟腿脚不便,您把国公的位子传于他,他……”
齐瑞信摆着手示意齐成不要说了:“你的几位兄弟,我最信任你,也最看重你。往后若是我不在了,你要带着他们拧成一股绳,只有这样凉国公府才不至于大厦倾倒!”
兄弟拧成一股绳?齐成心头冷笑一声,出声道:“父亲传位于四弟,是因为他有了子嗣?”齐瑞信没有否认,齐成就拧了眉头道,“可那唐氏根本就没有身孕,四弟分明就是骗您的。”
齐瑞信猛地抬头看向齐成,就见他负手站在自己面前,身形高瘦但眉宇间隐着一分若有似无的怒气,他恍然明白齐成的意思,他无意龙禁尉暗示齐皓不适合世子,如今说质疑唐氏有孕……
他分明就是自己中意世子之位。
“齐成!”齐瑞信心痛的看着他,“你怎会生出如此想法?”
这一次换齐成震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齐瑞信,问道:“如此想法?什么想法?”齐瑞信站起来,看着齐成,“……你……可不能有这样的妄念啊。”
“妄念?”齐成忽然笑了起来,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讽刺了,他哈哈大笑,猝然又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齐瑞信,“父亲觉得儿子的想法是妄念?那四弟假传有孕,令您属意他,让他继承爵位是不是妄念?”
齐瑞信面色一变,指着齐成道:“你!”齐成摆着手,回道,“我是兄长,父亲传位自是要传给我,即便不是我,也该是二弟,三弟,怎么也轮不到四弟!”
“可你们是……”齐瑞信觉得不可思议,仿佛才认识这个儿子,齐成挑着眉头道,“我们是什么?因为我们是庶出?”
齐瑞信没有说话。
齐成就摇着头,满脸伤心难以接受的样子:“……原来,在父亲的心中也将我们的身份分的这么清楚!”
“成儿!”齐瑞信有些气喘,紧紧攥住了胸口,齐成失望的道,“那父亲这么多年疼我们,护着我们都是假的?”齐瑞信摇着头,齐成就眼睛一亮,问道,“您既然是没有,那就把爵位传位儿子吧,儿子定会光耀门楣,让您为儿子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