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忙乱了一番,红裳被安置到了卧房中,先请了大夫进来。
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夫,他又一次被请了回来。大夫听说这次需要诊治地人是赵府的夫人,他一面请脉,一面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这赵府还真是全武行啊,五姑娘那一身的伤一看就是被人打出来的,现在夫人居然也是一身的伤——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礼仪之家?刚刚自己来给五姑娘诊治时,还听得这位夫人在屏风后面同自己说有劳了,吩咐人打赏自己呢,一转眼自己再被请回来,夫人便躺倒在chuáng上了——好一个礼仪之家啊。
大夫叹着气儿请完了脉,叹着气儿开了方子,又叹着气走了:真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再被请回来,回到家还是赶快好好睡一睡,免得半夜再被赵府请来没有jīng神。
赵一鸣坐在椅子上,只是不断的想着大夫的话:贵夫人身子因cao劳本就有些弱,心口还被重力所击,加上头又撞上硬物,虽然看上去伤得好似不重,但是不是会落下病根儿,现在还不好说。大夫摇着头:这心口是能随便打得吗?一个不小断了心脉,那可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啊。
赵一鸣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的肠子何止是青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红裳自醒了以后一句话也不有说过,只是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现在看的却是账顶;红裳的眼中没有一点儿眼泪,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帐顶儿,不言也不动。
直到凤韵被人抬到她身旁哭叫着“母亲”时,红裳才转过了头来轻轻道:“韵儿不哭,母亲无事儿。你不要总是动来动去的,小心碰到腿!”
听到红裳的话,赵一鸣直想一头撞死的好:大夫也替凤韵看过了,然后把一屋子的人骂了一个狠——不是说了嘛,腿不能动、不能动,你们都是做什么的!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嘛!
名医嘛,脾气总是大了些。屋子里的人,没有人说什么,却人人都暗暗瞪了一眼赵一鸣:害了夫人,又害了五姑娘!
赵一鸣第一次感觉到在仆妇们面前没有了底气儿,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过去看看红裳吧,总有丫头婆子过来说一声儿:“老爷,不好意思,请您让一次,我要给夫人如何如何了。”
赵一鸣自己也感觉自己好似是多余的,可是他又实在是不放心红裳。
屋里地人终于少了,赵一鸣坐到了chuáng边儿看着红裳,搓了半天手才说了一句:“裳儿,对不起。”赵一鸣原本好似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真要说时,却好像很多话由他说出来就,就是一处讥讽一样,话到嘴边儿都收了回去;想来想去,他只有这么一句话能说。
红裳看向赵一鸣:“夫君言重了。”红裳无悲无喜的看着赵一鸣,不恼也不怒,平平淡淡的样儿却让赵一鸣地心一紧。
赵一鸣看着红裳,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其他来了。红裳如此平静,让赵一鸣心如刀绞一般:还不如红裳狠狠打他一顿,他心里更舒服一些。
红裳伤了心,赵一鸣看出来了。而且红裳是不是会落下什么病根儿,现在也不知道;赵一鸣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求得红裳对他的原谅。
可是什么都不做,赵一鸣感觉更对不起红裳。想了良久,赵一鸣咬了咬牙对侍书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同你们夫人说。”
侍书没有答话,先拿眼看向了红裳。红裳轻
:“侍书三人无妨的,其他人出去吧。”红裳不想听赵一鸣说什么对不起——二十一世纪有一句名言:说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所以红裳留下了侍书三人;不过,她暂时还是要在赵府中生活的,所以还不想同赵一鸣撕破了脸面,才让小丫头们出去了。
赵一鸣知道红裳对他寒了心,他恨得又握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自己怎么会如此混蛋!
侍书三人听到红裳的话后便垂下了头,她们依然立在chuáng边儿上:自现在起,她们只听红裳一个人地吩咐了。
赵一鸣看了三人,略略一想后起身对着chuáng上的红裳道:“裳儿,我知道今日是我鲁莽了,是我错了!可是不管为夫的说什么做什么,裳儿也受了伤;为夫地,为夫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让裳儿原谅我,为夫的也没有脸求裳儿的原谅。只是——,实在是为夫地错了。”赵一鸣心qíng激dàng之下语无轮次。
赵一鸣说完,对着红裳拱了拱手,然后撩衣——就跪了下去:“为夫的不求裳儿原谅,因为是我对不住夫人;但为夫总是做错了,应该给夫人赔罪!”说完就要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