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管……”
王端瀚对王译信道:“让大伯打死我,左右我活着白白的受了羞辱。”
“瀚儿。”
王译信不敢相信的回头,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怎么会冒出这样的话?
活着就是受辱?
莫非爱子以父为耻?以王家为耻?
王译信感觉到从骨头缝里透出了一阵阵的绝望,为了王家,为了殷姨娘母子三人,他做得还不够多?
被爱子伤到,又记得方才尴尬到想死的丑事,王译信精神上崩溃了,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如纸,“逼我……逼我……你们都逼我。”
沿着他的嘴角,一股股的鲜血涌出,王译信整个人如同活死人,周围人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王大爷等人也不敢再跳脚了,“老四?”
王译信深邃的眸子泛着冰冷,绝望,对兄弟,对爱子王端瀚,他此时像是陌生人,或者是说仇人,“逼我……你逼我休妻,逼我扶正殷氏,你……还有你……”
他抬手指向了赶过来的王芷璇,目光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是你们逼死了她,让瑶儿恨我了我一辈子,哈,腐烂到根子的王家早就该被夺爵,活该落寞……”
王译信的话着三不着两,让周围的人异常的费解。
他们怎会逼着王译信休妻?扶正一个官奴?这不是笑话么?
如今如蒋氏肯回来,王家上下一定会把蒋氏当作祖宗一样的供奉着。
王芷璇蹙起眉头,王四爷是不是也被恶鬼附身了?去请大师来驱鬼的事情,刻不容缓……
“爹?”
“不要叫我!”
王译信推开了王芷璇,“你不是只认你娘么?我算什么?算什么?”
“爹……”王芷璇这次真得傻眼了,还想解释,见到王译信突然抱着脑袋蹲下身,在地上打滚,喊道:“疼,头疼,头好疼。”
紧接着,王译信喷出了一口黑紫黑紫的血,鼻子,眼睛都有血丝渗出,“璇儿,救我……救我。”
“爹。”
王芷璇跑上来,抱住了王译信,“爹,我在,我在呢。”
“我总算是轻松了……”王译信放心的合眼,有王芷璇在,鬼怪无所遁形,喃喃的念叨:“走了,他走了。”
“爹。”王芷璇紧紧的搂住了王译信,“您坚持住,大夫,快叫大夫。”
此时王老爷总算是赶到了,见王译信和王芷璇在一起,举起手杖狠狠的打了王芷璇两下,“他是你爹,你知不知道何为男女授受不亲?”
“您也说他是我爹,难道我眼看着他摔倒而不去搀?”王芷璇眼里闪烁着寒芒,虽然被老爷子的手杖打了,身上很疼,说道:“我没有您那么狠心,不顾我爹的生死。”
王芷璇勉强撑起王译信的身体,留给众人一个孤傲,孝顺的身影,一步一挪的把王译信搀走。
“我会给我爹花银子请最好的大夫,用不上你们找一群庸医来耽搁我爹的病情,你们……眼里都没有我爹,岂不知王家有今日,还不是因为有王四爷?”
“父亲……”王大爷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王老爷子,“您……”
“造孽,造孽。”
王老爷子被王芷璇指责的话语气晕过去,莫怪老四被王芷璇迷惑,这丫头……根本就是千年的狐狸精!
王家祖上无德,才会召来像王芷璇这等狐狸精,连亲人都不放过,仿佛每一个人都得宠着她,膜拜她,认为她最美好。
……
把王译信搀扶到炕上,王芷璇嘴角微微勾起,不错,方才自己的表现不错,可惜没有外人看到。
殷姨娘见王译信凄惨病态的样子,问道:“怎么办?四爷怎么办?”
“娘,您放心,他死不了。”
王芷璇转身安慰殷姨娘,文会还没开始,她怎么能让王译信死了?
“可是四爷的样子……”殷姨娘忧心忡忡,小声的说道:“不像是能熬过去的,四爷吐了很多的血……璇儿,你要作甚?”
“我让人给他请太医。”
王芷璇写了一封短信,交给丫鬟,轻声说了几句,回头对安抚震惊的殷姨娘,“您别担心,太医来了,京城的人才会晓得王家有多容不下我们,王家长房欺凌打压四房,纵使他不能成为宗子,也可以让长房明白,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王家已经被夺爵了……”
“夺爵不是毁劵。”王芷璇轻轻的擦拭王译信唇边的血丝,冷笑道:“他们若是肯善待我们,我还不想着爵位……可偏偏他们做得太过分,蒋家能让王家夺爵,我会想办法请皇上重新发放爵位,到时候爵位会在父兄头上,我再想办法抬一抬您的身份,咱们一家又可以快乐,幸福的在一起了,蒋氏想要析产分居,由着她去,左右是她把爹爹推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