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爷被男人调戏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半分。
京城可以传遍王端瀚是官奴之子,传遍王端瀚为了攀附翰林院掌院利用嫡出的弟弟,并且厚着面皮登门,但京城绝对不能传王四爷被人戏弄调戏。
“我讨厌虚伪的男人,讨厌王四爷……讨厌他,讨厌他的一切……”
王芷瑶控制不住,脑袋抵住顾天泽的胸口,泪水从眼角一滴一滴滚落,呜咽道:“他为什么是我爹?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父亲?”
顾天泽抬起胳膊,想要揽住面前的人儿,不行……手掌慢慢的放在她的后背上,没有哄过任何人的顾天泽显得手足无措。
该说什么?还是该抱一抱她?
还是不要抱了,万一她以为他是趁机占便宜呢?
“我一直想着有一个疼我,宠我的好父亲,为什么让我摊上了他?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这辈子让……让我做了他的女儿。”
“别哭啦。”顾天泽只能想到这个,“没爹疼你,你可以找到疼你的人……”
比如说我!
顾天泽耳根泛红,手脚更是坚硬得像是岩石。
皇上老是说美人在怀是享受,这哪里是享受?是浑身不对劲……父亲也说,美人需要怜惜,可怎么怜惜?把王四爷暴打一顿?扔进镇北府司?
顾天泽可以对任何敢让王芷瑶伤心的人下狠手,但对她的父兄,他一筹莫展。
王芷瑶需要一个疼她的爹,而他面临的问题,是两个‘爹’都很疼他,只是表现的方式截然不同,让顾天泽分不清谁最疼他,谁说得对。
“要不我把皇上和我父亲分给你一个?”
“噗嗤。”
王芷瑶后退一步,含泪笑道:“傻瓜,以为人人都像你?”
两个‘爹’也很闹心的,尤其其中一个还是任性到极致的乾元皇帝。
顾天泽嘴角微勾起,果然她笑了,笑了好,笑了就不会再悲伤。
“顾天泽。”
“嗯?”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这三个字格外的悦耳动听,顾天泽心花怒放,但板着脸庞问道:“什么事?”
王芷瑶抬头看着俊美,冷傲的少年,真诚说道:“你一定要幸福下去,哪怕旁人都觉得你不会长久,你也要证明给他们看,你不是天生富贵,而是一生富贵,富贵绵长……”
说完这句话,王芷瑶转身跑出了书局,顾天泽凝视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握紧了拳头,不想再见自己了么?所以才会说这话?
他做错了什么?
还是说他做得不好?
王芷瑶,你别以为你能逃开……顾天泽势在必得的低咛:“你逃不掉的,在我身边看着我一生富贵不是更好?”
……
王译信身上湿透的衣服凝结成一层薄冰,他顾不得京城路人诧异目光,他只想快一点回王家,快一点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直到现在他脑海里还浮现着王芷瑶嘲弄的目光。
他走进了王家,听见王端瀚的哭声,“大伯父,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你嫌我王家不够丢脸?”王大爷重重扇了王端瀚两记耳光,“为了一己私利利用淳哥儿,你还好意思狡辩?你让王家再一次丢尽了脸面……你一个下贱官奴生出的奴才秧子竟然上杆子去尹家,你当尹大人不晓得你官奴之子的身份?因为你,王家其余少爷也被人嘲笑。”
“来人,把他拖出去打三十板子,让他明白什么是王家的规矩,别以为读书读得好,就不把旁人放到眼里。”
王大爷真是恨啊,恨王端瀚的自私,让王家错过了利用王端淳的机会,如今尹大人如此表态,纵使他以大伯的身份去找王端淳,尹大人都不一定给面子。
因此王大爷心里更为恼恨王端瀚,跳脚道:“打,给我狠狠打。”
王译信回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忙道:“住手,住手。”
“大哥,你为何打瀚哥儿?”
王译信脸庞苍白,直接面对自从蒋氏析产后从没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宗子兄长,“为什么?”
他可以容忍兄长的欺凌,但王端瀚是他的爱子。
王译信挺身站在了王端瀚面前,虽然他满身的冰霜,满是狼狈,但他依然努力的保护着儿子……只是他不晓得被他护在身后的王端瀚眼里闪过几分的恨意。
如果他早早的记在蒋氏名下,又怎么会有今日?
或是他早早的过了乡试,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被人欺负,是王译信不让他参加乡试,是王译信总是说,记名的事情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