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信阳王挥兵从北疆返回,以雷霆之势,清除掉隐王,太祖皇帝宫中‘静养’。”
木太妃放下茶杯站起身,撩开帘子,从竹木的书架上取出书卷,递给丁柔,“你拿回去看看吧,你也许才是真正继承师傅衣钵之人,我可以对任何人无qíng,可辜负天下人,唯有..唯有太祖皇帝,我...无能为力,亦不敢看。”
丁柔没那么多想法,从书皮封面上看是太祖皇后的笔迹,翻看了两页后,丁柔勾出笑容,这才对嘛,怎能便宜了穿越种马?他既然无qíng,抛弃糟糠,就得承受糟糠的反击。
古人尚且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穿越男却想要宠妾灭妻,比古人还不如,从上面看,太祖皇帝被软禁的日子过得着实jīng彩,太祖皇后折磨人的手段,丁柔十分的认同,里面还写了木太妃和当今圣上给太祖皇帝求qíng,太祖皇后最后道;‘是我教育的太好了?还是他们不懂得我的苦?求qíng...他配吗?没有皇贵妃,他们的父亲就不会背叛?屁,没有皇贵妃还有别人,我不是吕雉,她亦不是戚夫人,所有的错都在他的身上。’
丁柔合上手札,“可惜啊,太祖皇后最终还是没毁了皇贵妃的倾城之貌。”
以前得的手札,只是略略提了几句,大多是太祖皇后的苦闷思绪,今日看的手札却是详细的记录了她如何惩罚背叛她的丈夫。
“是可惜了。”
木太妃对此认同,丁柔只是想看太祖皇帝最终的结局,看到他被nüè,对别的并不感兴趣,太祖皇后懂的,她也懂,如今国泰民安,同太祖皇后穿越时代背景不同,丁柔将手札推到木太妃面前,“我不能收,您还是留给您的传人吧。”
木太妃仿佛卸掉了浑身的力气,“我一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也没什么遗憾之事,虽然丧夫丧子,信阳王府镇守北疆,刀剑无眼,我不怨恨,我杀人无数,有如此结局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太妃殿下所杀之人,都是罪有应得,您助信阳王平定北元,养大信阳王,使得蒙古鞑子不敢轻易叩边,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丁柔所读的北疆战记上,常常提到木太妃,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xing,军事素养之高远非太祖皇后所比。从她为信阳王妃后,平定北疆之策是她亲自策划的,如此女子,为当世奇才。
“我女儿..”木太妃话语稍微停顿一瞬,慢慢的说道:“我当初疆场产子伤了身子,养了许多年才又有了身子,然她命不好,未出世父亲便战死,我拼死拼活生下了她,我儿虽然继承了信阳王王爵,他还尚未成年,如果我不看着,北疆必乱。北疆远不如京城繁华,虽然是王府的郡主,却比不上京城小官之女。她同哥哥最为要好。”
“二十三年前中秋夜,边关市集有花灯,他们瞒着我跑出去看花灯,回来的只有齐恒的父亲,因一个面具,他把妹妹弄丢了。三月后,元蒙来犯,势如破竹连克数关,京师震动,他领兵出征迎战元蒙骑兵,在城头见到了遍寻不到的信阳王府郡主...以此威胁,是我下的命令,他箭she妹妹,那一仗打得并不顺利,后以为郡主报仇的旗号,使得士兵同仇敌海,终于打退了元蒙的反击,此后他们十年不曾再犯境叩边。”
“所以皇上追封她为公主,并厚葬之。”丁柔平静的问道:”城头上的女孩并不是信阳王府郡主,您都找不到的郡主,元蒙又怎么会找得到?“
“不过是容貌相像的女孩罢了。”
木太妃笑容苦涩,叹息道:”我在北疆找了二十多年,以为她早...不是我心狠,不是我不肯认她,疆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当初那一仗,是惨胜,多少人为郡主复仇战死?如果她无恙,我如何同北疆将士jiāo代?信阳王威望扫地,如何服众?如今北疆乱不得,鞑子瓦剌虎视眈眈,窥视中原,齐恒尚需磨练,而京城...皇上渐老,皇子..因中宫无子争夺储君之位,信阳王府烈火烹油,一步都错不得。”
丁柔理解木太妃,她不会认柳氏。丁柔起身盈盈下拜,“太妃殿下,臣女..不,奴婢有几言相告。”
“奴婢生母为丁府小妾,每日侍奉主母,侍奉丁大老爷,如果表现得好些,会多招幸几日。大太太慈悲,对奴婢的娘不错,然丁大老爷所受教养,视妾室于玩物,虽不会打骂,但兴致来时便会抱娘上chuáng榻把玩一番。”
木太妃面无血色,丁柔不觉得痛快,也不是故意让她难过,这一切都是丁柔最痛苦的所在,她如果不说出来,会憋死的,虽然信阳王府不会同柳氏相认,但总能改变一些柳氏的境况,不至于谦卑低微到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