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身后的朱权见她不回答,追问道。
“我一直认为,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刘青此生,只愿觅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王爷,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还请王爷珍惜你已拥有的人!”刘青转过身来,看着朱权。
朱权凝视着眼前的人,这双眼眸是这般的清澈纯净,像是一眼就可以望到底;可拥有这样眼眸的她的心,他此刻竟然看不透。
或许,他从未看透过?
他闭上眼睛,良久,才一字一句地沉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你的心中,可曾有我?”
“刘青从不敢奢想。”刘青咬咬嘴唇,摇摇头。
朱权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你敢说,你从未对本王有过心动?”
“爱情的种子,如果没有合适的环境,它是不能萌芽生长的。”刘青抬眼与他对视,“从得知你是宁王的那一刻起,我就清楚的知道,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刘青在这世界上,除了一颗心,什么都没有。我,输不起!所以,我不敢心动。”她长叹一声,道:“王爷,我们做朋友吧!做朋友,我们之间的情谊还能细水长流。”
“不可能!”朱权断然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刘青看着他坚决的眼眸,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可我,是决不会跟人共伺一夫的。”
“为什么?世间的女子都如此,便是我皇姐贵为公主,也免不了跟人共侍一夫。”朱权看着刘青,黯然一笑,“你真的,要这么苛刻?遇到你,我已二十五岁,如果我能预知生命前路上有你,定能守身相待。可现在……事实发生,已不能改变。我只希望你看在心里有我的份上,能体谅我的苦衷。”
朱权这番话说得刘青心里酸楚——他是多么骄傲的人啊!如今,能把话说到这样的程度,他真的,爱得很深吧?
朱权见刘青低下头,没有说话,又解释道:“王妃张氏,是我十六岁时父皇给指的婚。少年夫妻,陪我一路走来,与我一起被四皇兄肋持,共过患难,又与我育有两子,我对她,虽无爱,却有情,她的父亲,因我的关系,已被收回兵权;三个侧妃,都是她们家人看我得势,想在我成事后能扶持他们,我当时起事也需要他们的支持,于是纳了亲。周氏和刘氏的父亲,因与我走得近,新皇登位后便被一一贬谪。她们与我都育有子女,如送她们出府,于她们而言,余生凄凉,我……于心不忍。除此以外,其他姬妾,都是下属官员送的,当时为了拉拢各方势力,我都收下了。你要觉得不喜欢,我便送她们一笔钱,安置她们出府。可好?”
刘青摇摇头:“谢谢你对我的感情,可我真的做不到跟人分享一个丈夫。还有,我自由自在惯了,让我天天呆在这金丝鸟笼里,守着各种繁复的规矩,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朱权听了这话,定定地看着刘青的双眸,眼里的柔情慢慢冷了下来,良久,沉声问道:“这么说,你还是坚持要走?”
看刘青点头,朱权的脸一点点沉下去,终冷冷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不够爱。否则,你怎么会计较那么多!”猛地站起身来,转身大步离去。
刘青看着他越走越快的背影,凄然一笑。这个男人,她不是不动心,可他真的不属于她。有缘相识,无缘相守,如今这血淋淋的一刀终于捅完了。明日,该是她离开此处启程往前的时候了。
回到虚竹院,一夜的辗转,第二天天刚亮,刘青便拿着包袱出了门。昨晚话已说完,告辞便没必要了吧?
“姑娘。”她刚走到院门口,朱六便出现在门前。
“宁王府这是要软禁我?”刘青看着朱六,冷冷道。
“小人不敢,王爷只是怕姑娘不辞而别。姑娘稍等,小人这便让人去禀报王爷。”
且不说这朱六朱七功夫比她高出很多,单是那日许雍的手段,刘青就知道硬闯是不行的。她叹了口气,摆手道:“去吧。”
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冷着脸的朱权便大跨步进来了。
“你真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走?”朱权盯着刘青,良久,冷冷道。
“是,请王爷允许。”刘青迎上他的目光,毫不躲闪。
“好,好,好!”这坚定的目光犹如一把钢针,刺痛了朱权的心,使他全身的血向头上涌来,他大声道,“我朱权,再失败,也还不到强求别人的地步。”他昂起头,冷道:“你走!”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院门大声吼道,“朱六,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