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谁一见我都认得我!”苏悦儿扯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回身,在屋里左转右旋的瞅着,周和安瞧着不解:“你找什么?”
“我记得我早上在哪里瞧着一块黑纱来着……”苏悦儿只依稀记得自己瞧见过,那周和安听了抬手指了指软靠那边:“那芙蓉榻上倒有一块,可是那黑纱是用来搭着……”他话还没说完,苏悦儿已经冲了过去,再过来时,黑沙犹如围巾一般,被她一半套头的一缠蒙了半张脸去,一半则搭在肩头横披,瞧着很有些印度人的感觉,只是周和安不知有印度人,他瞧看这苏悦儿这样的打扮变觉得有些新奇,而苏悦儿,又到了镜前抓了炭条把眉毛画的长了些不说,眉尾还上扬起来。结果等她在站到周和安面前问如何的时候,周和安无奈的说到:“很有威严,瞧着叫人有些怕!”
“这才对,好歹我现在是给你冲场面,怎么也要他们觉得雾门是深不可测的才行!”苏悦儿说着扬了手里的炭条:“咱们走吧!”
周和安不明白苏悦儿拿炭条做什么,可时间已经不早,当下也不好再磨叽,便两人匆匆的出门,而在马车上,周和安才算知道苏悦儿拿炭条是要做什么,竟是在她自己的手腕到手背处,都花上了一些稀奇的花纹,瞧着只会让人觉得这个“门主夫人”十分的可怕。
“你能找到红玉吗?我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了,如果没估算错,明天他们就会借着出殡的机会把事挑出来的。”苏悦儿画的差不多了,才轻声问起,那周和安浅浅一笑:“你放心吧,我自有一套寻人的法子。”
苏悦儿抿了抿唇忽而轻言道:“你不会是养了小鬼吧?”
巫蛊术被人投以忌惮的眼光自是有它的道理,这巫术大多诡异不堪,而蛊,从字面看也知道总是离不毒虫的,但苏悦儿却知道,蛊并不仅仅只有毒虫,还有一种蛊却是以成型的死胎炼制,一旦成功,便可前知五百后知五百,只是因为这是违背轮回的,损了yīn德,且是偷算了“天机”所以这种蛊的反噬往往就是最后养小鬼的人,把自己的生命还有身体一起赔给了小鬼。
起先她把这个当成传说,当成巫术的“神话”只想着这是渲染的故事而已,可是现在,在这个异世,她见到了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更是见到了神话变现实,所以她下午一人在屋里疏理事件脉络的时候,便想起了这岔,加之周和安几次都说用他的方法知道了答案,这便使她想到了养小鬼这个传说的巫蛊禁术。
苏悦儿的话令周和安的身子明显一震,看向她的眼里充满了复杂的qíng绪,苏悦儿从这一眼便得到了答案,继而说到:“不用疑惑我如何知道,好歹我是再活一次的人,在yīn间逗留的久了点,自是也能知道点,嗯,不该知道的事。”
不知道是苏悦儿的胡诌管用,还是周和安不想探讨这个话题,苏悦儿看见周和安只是搓了搓双手,便静静地坐着,有些近似于发呆了。
大约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马车停了。周和安立刻下车,继而伸手扶她。苏悦儿碍于身份,只得伸手扶他,只手一碰到他的手,才发觉周和安的手竟是冷的,虽不是冰凉,却丝毫没一点热温,当下便是本能的扫了一眼周和安,而周和安却小声的说到:“不必惊讶,我虽是男子,但如你所知,我养了小鬼,自是yīn气缠身,毫无热度并没什么稀奇。”说完便是转身走在前面,往白府的大门而去。
昨日里来,他是小安子,是姬姑娘身后的太监,今日里来,他是雾门之主,同一张脸,只是换了身衣服,也不知道是家门口的家丁视力不好,还是悦王的那张请柬让他们选择了无视,一个个佝身哈腰的以标准的奴才像,迎了他们两个入了白府。
huáng昏的桔色之光照着满园垂挂的白布,耳中依稀传来的哭声使得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砖石清亮的能照人,石柱也还可见水痕,苏悦儿便知道对于昨夜的事,悦王一派选择了隐忍不发。
抬眼扫了眼周和安的背影,她的唇角在黑纱里轻勾,她忽而有些佩服这个周和安的镇定与从容,以及他毫不遮掩的气势,仿若是看穿了悦王的心思,赌他不会说破一般。
“周门主,您可来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行到跟前引路,苏悦儿跟着周和安走了几步后才想起那是悦王当初身后一个不起眼的跟随,便扫了那人走路的步伐,待见到他从不落实了脚跟后,便知道这个晚宴弄不好是鸿门宴,当下便开始留意周边的一切,想着万一出了差错也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