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及的小厮应一声喏,过来将那人拽了起来,要把他绑在马背后,拖着回去。
那人知道已经是在劫难逃,回头瞥了一眼还在地上晕过去的穆夜来,一狠心,咬碎了藏在牙齿里面的毒药。
小厮刚把绳子系在马背上,就见那人突然嘴角流出黑血,然后跟穆夜来刚才一样,也软软地倒了下去,抽搐两下,便停止了动弹。
小厮吓了一跳,忙蹲下来试探那人的鼻息,一探之下,连忙缩手,惊慌地道:“侯爷,他他他……他好像死了……”
萧士及一怔,走过来半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人的面容,然后掰过那人的脑袋,看了看他嘴角流出的黑血,心里更是一惊。
“哼,居然是死士!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萧士及喃喃地说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死人了!”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顿时有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跑过来看热闹。
刚才离开的里正又回来了,还带着几个官差挤进来。
萧士及指了指地上的死人,道:“这人服毒自杀,你们带回去好销案。”
里正和官差不敢犟嘴,忙过来验了验,见萧士及说得也没错,官差便抬着那人的尸体回去销案。
里正又问萧士及:“这穆姑娘怎么办?”
萧士及瞥了一眼还晕在地上的穆夜来,默默地寻思一番,就对那里正道:“你去找个郎中来给她瞧一瞧伤势。她姨娘好像去世了,丧事也要办。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去给她请郎中和办丧事吧。”
那里正接了银子,忙点头哈腰地道:“侯爷放心,小的一定帮侯爷办得妥妥当当!”又道:“可是这穆姑娘的姨娘去世了,她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也不安全啊。若是再有刚才的事情怎么办?”说的是刚才有几个男人“逼迫”穆夜来的事。
萧士及背了手,冷冷地看着那里正,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眸光中带着一丝隐忍,看得那里正双腿战战,几乎站不稳了,忙拿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谄笑道:“侯爷放心,有侯爷担保,一定不会有人打穆姑娘的主意!”
萧士及横了他一眼,转身拎了马鞭上马。
围观的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便看见萧士及带着几个小厮,都骑着高头大马一径去了。
直到看不见萧士及的人影了,那里正才忙叫了围观的几个邻家媳妇过来,一人把穆夜来背回屋里,一个去请郎中,还有一个去寻棺材店、寿衣店,准备给穆夜来的姨娘办丧事。
到了晚上,穆夜来悠悠醒过来,往四周看了看,见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只有门口有一点微光透进来。借着那点微光,她往四周看了看,心里一沉。——她怎么还在这里?萧士及呢?他救了她,就把她弃之不顾了吗?
穆夜来轻轻咳嗽一声,撑着胳膊想从床上起来,却发现一动眼前就金星乱晃,头晕目眩,忙又气喘吁吁地躺了下来。
外面屋里守着照顾她的人听见动静,忙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穆夜来动了一下,忙道:“穆姑娘醒了?”
穆夜来轻轻“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看过去:“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我是隔壁的邻居宋嫂,你不记得了?”那女人满脸关切地道:“穆姑娘,郎中已经给你把额头上的伤包扎好,让你好生静养。”顿了顿,又同情地道:“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你姨娘已经过世了,我们会帮你把丧事办了的。你别担心,只管养病就行了。”
穆夜来不敢乱动,只是笑了笑,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不知从何说起。
宋嫂像是知道她想为什么,就坐到她床边,一长一短跟她说起来:“……你白天里撞到门上,把脑袋撞坏了。柱国侯就给里正留了五十两银子,嘱咐给你请郎中看病,还有给你姨娘办丧事。”
穆夜来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萧大哥没有见死不救。虽然没有顺势把她带走,但是她也不急,她现在已经没有姨娘了,只有孤身一人,跟着萧大哥是迟早的事,就满意地闭上眼。
宋嫂在黑暗中,没有怎么看清穆夜来的表情,继续说道:“……还有那几个逼债的男人,你也不用害怕。柱国侯把他们都收拾了,还打死一个。”
“什么?!”穆夜来猛地睁开眼睛,瞪着宋嫂:“你说什么?!侯爷把他们怎样了?”
宋嫂奇道:“你怎么啦?——当然是把他们吓跑了。”说着又惋惜地道:“本来抓住一个,但是那人居然立即服毒自杀了,也算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