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钗笑着道:“不是。昨儿侯爷在您房里歇着,不叫进,我们是不能进来的。”
杜恒霜便知道昨夜是萧士及给她洗的澡,然后收拾干净的,心里甜滋滋地,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
就算外院的萧大管事过来回话,说已经换了慈宁院的看守婆子的事儿,杜恒霜都没有昨天那样生气,反而轻言细语地道:“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以后那里的婆子,由我来管,萧大管事管着外院的事就可以了。”
萧义愣了一下,忙道:“是侯爷吩咐小人照看慈宁院的。”并不是他自己要插手柱国侯府内院的事。
杜恒霜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不是萧大管事的错。我会和侯爷说的。你放心,内院的事儿,终究是由我做主。”
萧义没有再争执,他知道对于侯爷来说,别人的话可能不听,但是夫人的话,是一定不会不听的。
过了几天,杜恒霜对萧士及说起慈宁院的事,萧士及既惊且怒,又觉得让杜恒霜无故背黑锅,很是过意不去,忙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还是让我来出面吧。”
杜恒霜又好气,又好笑,歪着头道:“瞧你这话说的,你以为你揽在你身上,大家就不会说我呢?——你要知道,不管你做得好还是坏,这内院,始终是女人的事儿。所以好也罢歹也罢,你就交给我吧。”顿了顿,又道:“老夫人变成这个样子,你我都有责任。就让我来照看慈宁院吧,也算是为你尽一份孝心。”
“霜儿……”萧士及感激地握住杜恒霜的手。这个世上,也只有霜儿能够不计较得失,不计较他的家世,不计较他难缠的娘亲,一直不离不弃地跟在他身边。不管他是落魄还是得势,他身边心里也始终只有一个霜儿……
杜恒霜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说着,又转开话题:“这几天,你很忙吗?见天就往外跑。”
萧士及现在很愿意跟杜恒霜说外面朝堂上的事儿,就道:“这些天,王爷一直闷闷不乐。毅亲王妃还亲自去了徐家一趟,看望徐文静的新夫人。”
“啊?他们家又请客了?”杜恒霜惊讶地道,又要叫知数过来问话:“我怎么不知道?难道徐家没有给我们下帖子?”
萧士及忙止住她:“不是,不是请客。——是徐家的新夫人病了。”
“病了?”杜恒霜大奇:“前些天还端端地,什么病?难道不是有身孕了?”
“当然不是。”萧士及苦笑。
“你怎么知道?”杜恒霜撇嘴:“难道你也去徐家看过了?”
“你这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士及苦笑着揉揉杜恒霜葱管一般的手指:“是徐尚书的新夫人晕迷不醒,已经好几天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吃,急死徐尚书了。所以毅亲王让王妃去看一看。好歹是毅亲王这一派的人,不去不是让手下人寒心吗?”
“晕迷不醒?这是什么怪病?没有别的症候?”杜恒霜更加好奇。
“听说是没有。这长安城的名医都请遍了,都说没有生病,是睡着了。可是不能吃东西,却是大麻烦。听王妃说,如今瘦了不少,只能给她喂水喝,暂时保命而已。”
杜恒霜沉吟道:“他们有去请素素吗?”
诸素素医术高明,但是她现在贵为国公夫人,一般人根本不敢去请她诊病。
不过徐文静跟毅亲王有这样的瓜葛,诸素素又欠毅亲王的人情,她不会不去吧?
此时徐家里,诸素素已经被毅亲王妃亲自邀约而去,给徐文静的新夫人穆氏诊病。
坐在穆氏床边,诸素素一只手搭在穆氏的手腕间,给她切脉。
脉相平稳,仍然在跳动,只是比正常人缓慢一些而已。
一般人进入熟睡状态,也是这个样子。
不同的是,她的睡眠,似乎怎么也醒不过来。
诸素素沉吟着,又拨开穆氏的眼帘瞧了瞧。
瞳孔也是正常的,并没有放大扩散的现象。
这个样子……诸素素看了穆氏一眼……有些像前世的植物人现象。
可是前世的植物人,有先进的医疗设备补充营养,是可以一直活下去的。
而在这里,就只有被活生生地饿死了。
“安国公夫人,我夫人怎样了?”徐文静眼巴巴地看着诸素素,很是急切地问道。
诸素素想了想,问道:“徐尚书,如果你真的想救你的夫人,请你把你夫人发病那一天的情况,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一点都不要遗漏。因为也许你遗漏的地方,就是真正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