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炔的眼里霎时爆出一丝厉色,但随即又掩藏了去,嘴角勾笑:“不知是不是炔多心了。竟觉得惠郡主这话,是在讥讽炔呢!”
“没错,我讥讽的就是你。”秦芳撇了下嘴:“自打我和当今圣上断了婚约起,这天下间,最恬不知耻,最声名狼藉的便是我卿欢了,殿下竟和我说什么举止有度,礼谦仪矩的,不是你的耳目太过无用就是殿下你太不讨人喜欢。”
南宫炔的脸色有了一丝青意,但却浮着淡淡地无奈:“惠郡主说话如此不客气,想来是因为我乃皇家子嗣,就迁怒于我了呢!可是,我也是这场变故的受害者啊?大家明明都是阴谋下的败者,何必自舔伤口还互相撕咬?难道就不能联手起来,风雨同舟吗?”
“联手?”秦芳盯了南宫炔一眼:“殿下高看我们卿家了吧?”
“我并非高看,而是你卿家已和炔一样,境地岌岌可危!”南宫炔说着上前两步:“太后以卿家为仇,皇上以卿家为羞,若不携手自救,今日楼阙重重他日也不过风中黄土!炔,只是一个人,一副骨,而卿家呢?万千族人皆因此而人头落地,血流成河吗?”
秦芳抿唇不言。
她岂会不知道这些?若不是因为这个,因为卿岳把族令交给了她,她何故跑回来想办法要护着卿家?
“所以,我们联手吧,只为不被人欺辱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南宫炔一派希冀之色,而秦芳则严肃的摇头:“不行,卿家乃臣子之家,岂能谋反?岂能让世人唾骂……”
“不会唾骂的!”南宫炔再上前一步,已然站到了秦芳的面前:“因为我们不是谋反。”
秦芳抬起了头,下巴微昂:“不是谋反是什么?难道要说清君侧吗?”
南宫炔的眸子一亮:“惠郡主的想法很好,但炔认为有比清君侧更好的由头。”
“哦?是什么?”秦芳立时有些好奇,可南宫炔笑了笑说到:“只要卿家肯支持炔,与炔联手,他日自会知道这更好的由头是什么!”
秦芳的唇一撇:“殿下喜欢吊胃口那就慢慢吊吧,要卿家与殿下这般绑在一起,恐怕还得深思熟虑才成。”
“那是自然,不过炔可以先告诉惠郡主,只要卿家一力相撑助力于炔,他日事成,卿家不但可得辉煌之地,更有一张丹书铁劵归于卿家,可保卿家世代荣华与平安!毕竟忠臣不能心寒!”
秦芳看着南宫炔双眼闪烁的希冀之色,顿时明悟为什么卿宸会如此的倾心于这个男人。
瞧他的双眼,多么一派真诚之色,再听那句句话语,多么的为卿家着想。
明明是为他助力做筹码,做工具,却俨然一副倚重的模样,还说什么丹书铁券!这东西,放在这个时代。便是一道护身金符,能令人感受到无上的荣耀与心安,更能让一个家族感受到护卫而心动。
毕竟为臣者,伴君如伴虎,若有了这张免死金牌,伴虎还有何所畏惧?
秦芳不用想都知道这样的条件开出来,没人不心动,只怕就是三爷爷都会内心发痒,更何况卿宸这样的的千金贵女又一见钟情了这个男人,不向着他。不被他攥住了心。才怪。
可是。丹书铁劵就真能护的了卿家吗?不说帝王在世是否容忍的了这样一个不可制约的家族,也不说他世代子孙在岁月的长河里会不会把这样的一个家族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只说那朝代,总是要更迭的。王都会成为阶下囚,卿家又如何做了的世代的荣华与富贵?
所以如此心动的话语在秦芳这个未来人的面前,不过是一段说来动听的话而已。
她不会因此而热血沸腾,更不会因此而把南宫炔当成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
因为她在军队中,已经看过了太多这样的政治把戏。
“殿下倒是许的繁花似锦,只是,一个卿家是不够的。”秦芳的嘴角扬起一抹轻嘲:“殿下你憧憬的未免太过美好,要知道南昭此刻并未满目疮痍,更没有民心尽失。而最重要的是,卿家未必会做螳臂挡车这样的混事。”
南宫炔的眼里闪出亮色,他盯着秦芳看了几秒,忽而笑了:“惠郡主不亏是卿家族长的女儿,看得想的都很深远。”
“别人叫我一声大小姐。我好歹也得动动脑子!”秦芳说着斜退一步,俨然一幅不需再谈的态度。
南宫炔的唇扭了扭,随即说到:“那炔不妨和卿家的大小姐说一句掏心窝的话!”他说着上前一步再度站到了秦芳的身边,看着她的双眸慢慢地说到:“我今日能和你说这些话,自然是有把握得别家的支持,我可以保证,当我们动手的时候,炔的身后不会只你卿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