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皇上觉得她王爷老爹军功震主,又或者太子依靠王爷老爹为势,却借力不畅,那她再是温柔贤惠,也能被一张黄纸打发到冷宫去,仰或不理,那之后被休被废的,也就算利用完了。
所以秦芳本想着自己顺势的嫁入皇宫,通过太子或许可以打听到目标所在,然后要不坐等被冷,要不就筹集好东西,自行跑路--总之她没把嫁给太子当作很重要的事。
可是现在,这一张奇葩的婚书就在她的手上,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得是太子妃---这,只怕故事不小!
秦芳挂着一脸不解的诧异表情抬头看向了一直不能直视的皇上。
中年暮老,堂堂的帝王虽然穿着锦衣华服,可那张眼窝就可见憔悴的脸,让他看起来却很是外强中干。
“这婚书乃先皇大行前传于朕的,朕也是那是才知道,你与朕皇儿的婚约早已有定。”皇上喘息着言语后看了一眼忠义王:“卿公,还是将你所知,告诉惠郡主吧!咳咳。”
卿岳此时向着帝王深鞠一躬这才扭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大着嗓门言语。
“卿家自先皇揭竿起,便追随在先皇身边,以武助其夺天下,征战十一载!先皇在称帝之前与前朝强军大战三天三夜,家父与兄也在其中。其时,强军以呈衰相,我军大胜,众人欢欣庆典而不警,却不妨有死士冒充宠妃入殿服侍先皇。”
提起旧事,暮年老臣倒是神情严峻,而许多中年官员却是一脸听书之色。
“当时,先皇身边虽有护卫及时救驾,然死士凶残,难以抵抗,令先帝有危,家父与兄长其时因怕有余孽行乱而前来请旨以求剿清,撞上此情,便当即救驾,之后先皇无事,然兄长与死士同归,家父更伤一股不能再纵马护国,因而先皇当即扯了死士裙袍,蘸以兄长之血写下了此婚书,交给了家父。”
“父皇写此书,是要谢卿家之恩,朕那时刚刚及冠,想着待父皇称帝后,便尊此意迎娶卿家嫡女,可是谁曾想,正当父皇定都立国准备称帝之时,卿家嫡女却因为一场热病而殇,而除她,卿家再未有女儿,此约只得作罢,后父皇称帝,封卿老将军为忠义王,世袭罔替,老将军谢恩之时,托总管带此血书还于父皇,便当此约已消。可父皇不忘当年恩,一心向履约,后惠郡主你出生,其母却没,父皇心疼你幼小失母,故而赐婚,以免你委屈,后在大行前,把此血书传于朕,就是要你与朕之太子结为夫妻。”
皇上接过话,呼哧哧的说完这些,额头就已沁出细汗来,他指指秦芳手里的婚书,又言:“惠郡主可看清楚最后一句?这退婚两字还是不要妄提罢!朕念先皇之意,不忍坏你们这约定之姻,故而昨夜不曾发难。可眼下,今日有此一事,加之流言已盛,你这名声也着实有损,就算朕下旨禁言,却禁口禁不住心,又悖于仁义之道,与朕不利,与国不利,而予你为后的确伤国之威严。太子先前意你为侧妃,朕觉可行,而血书又指他妻必为忠义府嫡女,忠义王府虽还有一女,却是出生时母妃为侧,算不得真,未免话柄,朕也不考虑她,故而朕有一决:惠郡主你今日依然出嫁,但只做太子侧妃,而太子嘛,终身再不娶太子正妃,悬空正室,日后即便为帝,空下帝后也就是了,也算是,所有都兼顾了吧!”
皇上此言一出,百官震惊。
皇上竟然来了个妥协之术,卿欢虽然为太子侧妃,可无正室而立,她又是这血书捧出来的,那不和正室无差吗?
“皇上,臣觉得不可啊!”此时宰辅大人一脸急色的上前:“太子正室悬空,他日太子若登帝宝,龙无凤呈祥,岂不为憾?”
“是啊皇上!”又一个臣子跪行而出:“无有帝后,他国也会妄自猜测,只怕流言更盛!”
“皇上请三思!”
霎那间,又是群臣附议的画面,卿岳则沉默着不发一言,完全是皇上让怎样就怎样的忠义之色。
看着群臣激动,皇上咳嗽了两声便是挥手:“不必再多言,朕意……”
“等一下!”此时秦芳忽然大声言语:“皇上,这些大人的担心是对的,臣女觉得还是退婚比较好,免得卿家背负上有损皇室尊严之恶名。”
“什么?”皇上一脸惊色,他遵血书而全此婚约,定了太子无有正室,给足了恩典,可卿欢竟不卖帐,而与他一同惊讶的还有太子南宫瑞,他直视着身边嫁衣着身的女人:“退婚?你是想我皇爷爷的恩典变成笑柄还是准备血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