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纪脸有痛色的看向一位年纪有些大的老者,他也是仵作之一,那老者会意站了出来说到:“鄙人邻县仵作,姓杨,方才同几位本行当的复验了尸情,起初观其尸身未见有伤淤处,后在其腋下发下淤血斑痕,令我等诧异;经墨大人开明,提出切创口已观,我等不敢有推,横刀剖开,结果我等发现,创口之伤竟有三层递进……”
杨公还在说,可夜凰的脑袋里却是嗡了一下:三层?
当下就看向斐素心,心说:怎么会三层?难道大嫂恨大哥已经入骨,竟要刺入了再刺?
她看向斐素心,却看到斐素心一脸迷茫之色,显然听的还有些雾水,但随着那杨公的解释,她的脸渐渐的显出一份白色,额头上也细细密密的透出汗来,只是此刻正日暑日,倒也没人太注意她的汗水。
“这么说来,竟是有恶人对我儿下了毒手?甚至还不是戳了一下?”墨言说着脸有痛色,当即嚎了起来:“念儿啊,你这是遭的什么罪啊,这是什么人如此恶毒,要如此害你啊,竟要你死都死的如此痛苦啊”
夜凰闻言扫看斐素心同春儿,只瞧见斐素心脸上惨白一片显然是被墨言的话刺激到了,而她身边的春儿却一脸呆滞,好似发呆一般。
“墨公节哀”几位仵作当即出言相劝,墨纪见他爹哭成那样,便又说了一句:“爹,仵作所验那三层伤位有别,第一层和第二层的深度相差无几,虽有所伤,但却不致命,而第三层伤害才是,要了大哥的命啊”
“什么?”墨言听闻睁大了眼,见状墨纪便扶着墨言往后堂去观,斐素心立刻迈步相跟,一脸急切之色,好似不信一般。
她的状态引起了夜凰同墨纪的注意,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没什么,墨纪当即扶着墨言入内,斐素心跟在其后,缀红推着春儿也要上前,但被管家出手拦住了:“您都有身子的人,还是避讳的好”
缀红闻言脸上一红:“我不是那凑热闹的人,可是里面躺的是我男人啊,如今听着说是被人害死,我好歹也要进去看看啊”
“可是要是冲撞到了孩子呢?”管家脸有难色,这话也把缀红兑的难言,终究是扭了身子坐在厅内。
夜凰的眼前便是这一幕,但是她却冷眼瞧着霍熙玉,因为此刻她竟也是脸有急色的想要入内,可缀红和管家言语挡住了路,她只能捏着手立在那里等,待缀红郁闷的坐下了,这才迈步入内。
夜凰立刻跟在她身后入内,但心中已经狐疑起来:一直都冷漠淡然的不像话,这会却突然脸有急色,你到底急什么?
她一进到堂内,就看到墨言扭身呕吐,而那斐素心白着脸的身子晃悠,正好被春儿给扶住,春儿扭头要去张望,斐素心却立刻抬手挡住她的视线,继而将春儿露在怀里不肯让她瞧看,夜凰当下闪到一边,眼扫向霍熙玉就看到她立在那里目不斜视的盯着那处已经切开的创口,几秒后也干呕了起来,但双眼却不时的扫向创口。
夜凰歪了脑袋盯着霍熙玉,她这份专注,引的霍熙玉转头看她,继而低着头继续做干呕装,可是夜凰心里却对霍熙玉起了疑:双眼连泪花都没,这也叫干呕?吃饱了撑得学人干呕,你到底想掩饰什么?
墨纪此刻已经给老爹顺了气过来,忙把姜茶送上,当下着身边的人,把姜茶分出去,一来缓解,二来除邪。
屋内忙着分姜茶,夜凰此刻才去看那创口。
古人没有解剖刀,用来切创的便是那种剔骨尖刀,此刻刀还留在墨念的尸体旁边,而创口处被横切了一刀剖开,可是是刀的缘故,这创口切的有点大,虽然早已无血流出,但翻翘而起的白肉与黑肉掺杂在一起,加之血管与惨白色的韧带断口也清晰可见,实在是看起来有些令人作呕,何况此刻还不同于解剖时那种遮挡周遭,只留创口的表现,完全就把墨念的脑袋这么露了个干净,看起来自是惨不忍睹中还有些吓人了。
但夜凰习惯了,所以她看到创口时,没任何作呕的感觉,反倒死死的盯着那出创口,而后,她做了个让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的决定。
她直接从旁边捞起了两节肠衣往指头上一套,就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将墨念的创口给拨开,以求看的更加清楚直观。
“这,这……”墨言听到屋内人的抽气声,这就抬了头,偏生看到自己的二儿媳做出这种大胆的举动,就算他早知夜凰是推官之后,但还是吓得不轻,白着脸吐出了两字,偏偏墨纪出手对他一摆,轻声说到:“爹爹勿惊,向来夜凰应该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