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的心像被针扎一般,她知道墨纪聪慧,却没想到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些,一时不置可否,却让墨纪以为这是默认,当下痛苦的闭了眼:“请邻县仵作的公文已发,他们明早就会到,乡绅们那边也招呼出去了,这个时候再变卦,只能生出更多的事来”
夜凰点点头,没再言语,而墨纪却攥紧了拳头:“就算大哥不对,但是,我,我不相信会是她们”
夜凰抬头看天:“我也不相信”
“那你……”
“我只是觉得她们有嫌疑而已毕竟春儿对大爷的恨意十分明显,她爹死了,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我去劝解的时候,她竟然和我说她爹死了是好事我也希望只是我胡思乱想,可是她的变化太大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竟然可以变化那么大”夜凰说着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霍熙玉干嘛和她说那些话,哪有教人家憎恨自己父亲的”
“霍熙玉?”墨纪一愣:“怎么还有玉表姐的事?”
夜凰当下把春儿今日的言语重复了一遍,而后感叹到:“你瞧瞧,春儿这么大的变化,不可能是一句话就能扭转的,她又只说了表姑和她说这些,足可见她们之间这样的言语,不是一次两次了哎,说实话,单说是春儿做的,这不可能,如此精心的布局,绝对不会是春儿能够想到的,尤其以物支撑着大爷弄下床去,一个孩子会想到这个吗?所以我猜想此事和大嫂也有关系,毕竟她是太守之女,或多或少是可以听闻到一些奇案的,知晓这个法子并不奇怪,不过我不能完全确定会是她们两个,主要是因为大嫂在我眼里不是那种会下的去手的人”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问?”
“我只是怕我不确定,我不相信但不代表她们没可能算了,既然仵作要来,等明日的验尸结果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案中案
站在堂外看一眼满园的白布,夜凰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在廊下歇坐的谭氏同墨言,心里有些五味陈杂,随即转头又看向了坐在堂前椅子上披麻戴孝的斐素心,眼里毫不掩饰的浮现着她的纠结。
斐素心此刻双手交叠着捏在一起,那手背的发白足以看出她捏的有多使劲,也足以表现出她的在意和紧张。
不知是夜凰的叹气声还是眼神过于直接,引的她抬了头,再接触到夜凰那纠结的目光时,她的脸上白了一下,匆匆的低了头。
夜凰见她如此逃避,自知这是心虚,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便往其身后扫,就看到缀红挺着肚子一脸的急色,显然是急于等出一个答案来,以正自己的清白,而她的身后站着霍熙玉,身着素服的她轻轻淡淡的站在那里,看不忧伤也看不出焦急,一如以往那般优雅如兰。
要想俏,一身孝,这是一句老话,此刻这几位都穿着衰衣,显得各个都处处可怜,尤其这霍熙玉更显得如玉般晶莹清冷。
夜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因为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霍熙玉没事去挑拨一个孩子,春儿也不会便得如今日这般偏执,甚至此时此刻脸上都无半分伤色,实不当人子
“吱呀”一声厅门打开,墨纪站在门前摆摆手,几个下人立刻上前帮忙把六扇门页拉开,墨纪便在门前冲着廊拦的方向欠了身:“爹娘,仵作们验完了,请进来吧”
过去的验尸很少有切开创口的,可是夜凰那么说了,墨纪也相信这很有必要,于是在今早验尸前,他就已经和父母谈及此事,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让他们二老相信,这是查清墨念死因的关键,故而才能在今早坦然的提出切开创口一事。
但他是洒脱开了,几位仵作反倒惊了,因为基本上不是谁都能接受这个的,可是墨大人都提出来了,仵作们也不会反对,自是小心的切开了创口,而这一切开,还真把各位仵作给惊到了
墨纪站在堂前,见大家落座的落座,站边的站边,这才开了口:“今日请了邻县的三位仵作,偕同本府的两位仵作,以及本人和两位笔录一起验证并记录了我大兄墨念的验尸一情。先前内人因熟悉推官断案,察尸格有异,故而大胆提出假象,我大兄非意外致死,故而今日彻底查验,并将大兄颈部创口切开一观,此一观,真是骇人惊心,我大兄……实乃被人加害致死”
墨纪一说此结论,谭氏就嗓子里抽抽的吼了一声,人就晕了
当下墨言急急招呼了黛娘和陆妈妈帮忙,立刻就把谭氏给架出去了而此时墨言也顾不上谭氏了,直接就冲着墨纪走过去抓着他的胳膊就问:“你大哥到底,到底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