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说不定,齐王婶常说,清江王是她表姨甥,罗家早就没了,蒋家又在乡下,在京城里清江王就只剩了她一个外亲,对她也挺敬重的,若是bī急了,大概还是会让步,将那丫头纳为侍妾吧?”
青云冷笑道:“一个表姨母,算什么了不得的亲戚?她还不如说是清江王的婶婶呢!清江王又不是无亲无故,他上有嫡母,下有同出一脉的亲弟妹,还有宗室里那么多叔叔伯伯,谁不能为他的婚事做主?偏要一个表姨母来安排,还找了这么个人选!”
说得然姐儿等人都笑了:“可不是么?难不成齐王婶觉得,做清江王的表姨母,比做他的亲婶婶更有体面不成?”
一帮姑娘哈哈笑了一通,也不会理那关蕴菁了,各自坐下喝茶用点心,想聊天的聊天,爱下棋的下棋,青云也曾学过些皮毛,便站在边上观战。而然姐儿则传了个媳妇子来,让她把关蕴菁请回席上去。
不一会儿那媳妇子回转,道:“那位关姑娘说,不敢打搅诸位姑娘玩耍,只是有些话想要跟清河县主说,请县主移步。”
青云抬起头,面露讶异之色。然姐儿则冷笑一声:“她算哪根葱?凭什么叫清河姐姐听她的?你给我跟她说清楚,若她不乖乖走人,我就要轰人了!谁许她在别人家的花园里乱走?!”
媳妇子去了,然后青云就看着关蕴菁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黑,然后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甩袖走了。然姐儿轻声啐了一口:“她以为自己是谁?认了齐王妃做gān娘,就真是贵人了?竟然到咱们姐妹们跟前摆架子!”
这群姑娘都是宗室女,还都有封号爵位,满京城里,除了宫里的宝云长公主,几位出了嫁的大长公主,还有两三位郡主,再没有谁家女儿比她们更尊贵了,哪怕是家里不算富裕,血脉里带着的自傲一点都不少,即便是对齐王妃这个长辈保持着敬重,也绝不会将关蕴菁放在眼里,更何况关蕴菁一开始也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青云心中暗暗叹息着关蕴菁的不智,脸上半点异状不露,仍旧与众女说说笑笑的,直到后来侍女们来请,说平郡王太妃找然姐儿与清河县主呢,她们才嘻嘻哈哈地回席。
青云本是走在后面的,半路上有个人影从路旁的花丛后窜了出来,拦住她的去路:“县主请留步。”差点儿吓了她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关蕴菁。她顿时拉下脸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要跟你说的。”
关蕴菁冷冷笑道:“原来县主在王妃面前的礼敬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傲慢无礼的人!”
青云睨着她:“齐王婶又不在这里,我要礼敬谁去?你吗?你觉得自己已经能代表齐王婶了?只怕真正傲慢无礼的人是你吧?关姑娘,我劝你在指责别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份量比较好!”
关蕴菁脸上一阵气恼,qiáng忍着压了下去,板着脸道:“我不与县主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县主一句话,你在二门上说的那些,是怎么知道的?!”
青云挑挑眉:“这种事你我心知肚明,还有什么好问的?”
关蕴菁冷笑:“县主不必跟我装模作样,事qíng发生的时候是什么qíng形,我心里清楚,而你既然听你丫头说了,自然也清楚。何苦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污rǔ我一个可怜人?”
青云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我胡说八道?关姑娘,你敢不敢在这里对老天发誓,说要是我的话里有一句真的,就让你受天打雷劈?”
关蕴菁顿时噎住了,她毕竟是个古人,还没那胆子。
青云便哂道:“关姑娘,这里既然没有旁人在,你又何必再装模作样?事qíng究竟是怎样的,你我心知肚明。说实话,虽然我没把事实完整地说出来,但也没冤枉了你。”
关蕴菁涨红着脸,憋了半日,才挤出一句话:“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你的丫头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青云忽然笑了笑,凑近了在她耳边道:“我的丫头不知道,但是清江王知道啊!他虽然为人厚道,可心里明镜儿似的。你们真以为那点小圈套能算计得了他?赶紧停止那些可笑的把戏吧!不然真的惹恼了清江王,当心收不了场!”说罢扭头就走了,正好迎上然姐儿回头来找,有些担心地问:“她怎么还在这里?可有为难你?”
青云笑笑:“她算什么东西?能为难得了我?走,咱们回席上去。”拉着然姐儿走了,偶然回头,就看到关蕴菁怔怔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