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在现代看过的电视剧啊小说啊,这种qíng节多了去了,可说是耳熟能详。不过对于古人来说这种想法也许是大逆不道的,她暗暗看了众人几眼,闭口不言。
曹玦明的话间接证实了皇帝确实多年龙体欠安,刘、钟二人尤可,周康父女却越发紧张起来了。周康是又伤心又气愤:“枉我在朝中多年,竟没留意到皇上的身体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怪道那些藩王早年前都还算老实,这些年却一个接一个不安分地冒出头来,连楚王与湘王这两位与皇上最亲厚的也不例外,原来是察觉到皇上龙体欠安的缘故!皇上这些年待他们还不够好么?不但让他们入朝参政议政,每逢年节的赏赐都是最高的,他们还不知足!尤其是楚王,当年他还是皇子时,在宫中处境艰难,若不是皇上,只怕早死了!凭他的出身,若非皇上有意抬举,顶多就是个郡王!他对外只说最忠于皇上,其实也不过如此……”
他在可以信任的人面前,抛开顾忌责骂那些伤害皇帝之人,但他的女儿关心的却是别的事:“父亲,楚王世子与湘王世子相比,更年轻有为,名声也更好,倘若最后是他入主东宫,楚王府定会势力大涨!咱们家从前虽不曾与他结怨,可自打外祖父几年前一时糊涂,参与了淮王谋逆,又bào露出来,早就成了他家的眼中钉。若他当真登基为帝,只怕……”周楠眼圈一红,“不但外祖一家保不住,连我们家都要受累……”
周康怔了怔,对于京城里的变故,他更多的是为皇帝的处境考虑,却在女儿提醒后,方才想到自己。确实,正如周楠所说,两年前淮王别院藏宝案发,旧虞山侯府一脉就与楚王府结了怨,自己虽与此案无关,但也难免受妻儿所累,到时候,他的前程恐怕就要终结在锦东府通判任上了。
他沉默下来,刘谢担心地道:“大人,这……这该怎么办?”心里却觉得周康运气太差了,娶错了老婆的结果就是一世被拖累,明明是个难得的好官,如果真的断了仕途,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钟淮也是满面忧色,心中却不免为自己多想一想,倘若周康仕途受阻,那他就得想办法另谋去处了……
屋中一时沉寂下来,人人都心qíng沉重,不愿说话了。青云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忍不住道:“京城里的事,咱们担心再多也是鞭长莫及,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周大人若实在担心,可以想法子找人多打探些消息,但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把自己的职责做好。只要叫人挑不出错来,上头的人顶多就是不再升周大人的官,却没法将周大人治罪。而且周大人又没有真的得罪楚王府,如果这点小事楚王世子也无法容忍的话,他未必能被选中做太子呢。皇上不是召了两位世子入宫吗?这就是要考察他们哪一个更适合的意思,我想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有结果。”
周康想了想,觉得她这话也有道理,勉qiáng打起了jīng神:“也对,这海城官商来往者众多,想必会有不少人知道京中的消息,待我托人打听一下,再议后事。”
接下来的两天里,周康整日与刘谢、钟淮二人出门访友,想办法打听消息去了,他心qíng不好,周楠自然不敢开口说出门逛街的事,只能闷在客栈里闲坐,顺道练练女红。青云陪了她一日,只觉得无聊之极,忍不住想让杏儿去寻半夏,捎话给曹玦明,问他能不能陪她出去走走,但又考虑到现在的气氛不妙,这么做会不会显得有些不知好歹?
余嫂子听了以后,便主动向青云献计:“我从前听说,海城这地方极繁华的,最出名的就是各色胭脂香粉,连宫里的娘娘也在用呢,每季总有商家大批大批地把那些上好的脂粉往京里送。大人们想打听京城里最新的消息,何不去寻商家问问?兴许他们知道也未可知。两位大人是男子,不好去打听这些,姑娘出面倒是正好,只当是闲聊时问起就是了。”
青云眼中一亮:“真的?那倒是个好法子!”不过为了周全起见,她还是先去找了周楠,问问她可知道这些事。周楠十分欣喜:“这个法子果然好,青姐儿,你身边这位妈妈倒是个有见识的。”
青云有些得意地道:“那自然,余嫂子从前在西北时,也是有体面的大户人家出身,比别的小地方来的人见识多些,也是应该的。我当初雇她时,就是看中她这一点。”又问:“既然这法子好,要不咱们去试试?你多叫几个下人跟着,或者我请曹大哥陪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