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在不久的将来,赵三儿暴毙,这丫头也生生断了前程。
楚维琳把这些念头抛开,问道:“今日在颐顺堂都做了些什么事?”
满娘抬头看了楚维琳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回姑娘的话,奴婢在小厨房里做事,冬青姐姐叫奴婢替薛妈妈煎药。奴婢记得宝莲姐姐的叮嘱,等药好了就送去了薛妈妈那儿。”
第二十九章 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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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维琳听罢,抬眼看着满娘,见她一副认真模样,不由就笑了。
倒是个实诚的姑娘。
“那薛妈妈喝了药,好些了没有?”楚维琳顺着又问了下去。
满娘一听这话,一对柳叶眉拧了拧,苦兮兮道:“薛妈妈瞧着还行,就是……”
满娘说到这儿就卡住了,半响没有蹦出个词来,宝莲催道:“就是怎么了?”
“怪怪的……”满娘话一出口,突然想到进内院前她娘耳提面命地嘱咐过“多做事,少说话”、“不乱嚼舌根”,不由懊恼起来,“姑娘,奴婢不该说这些的,请姑娘绕了奴婢这一回。”
“不怪你,是我让你说的,”楚维琳没想到满娘这般谨慎,但她又在意薛妈妈那儿的状况,“你仔细与我说说,怎么个怪法。”
满娘的眉头越发紧了,一张青涩脸庞几乎皱在了一块。
她不善言辞,心里明明有那个感觉,嘴上却是不晓得怎么形容出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提着装了药的食盒去后罩房,伺候薛妈妈的两个小丫鬟正低声凑在一块说话,她耳朵灵光,把那厢对伺候一个老妈子的抱怨听得一清二楚,因此,她不敢劳烦她们,亲自送了进去。
一打起帘子进屋,就是一股子冲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屋里陈设简单,显得空荡。
原来顺颐堂这样的院落里也会有这样的地方,满娘一边想着,一边到了里屋。
“薛妈妈,奴婢给您送药来了。”满娘轻声说着。
薛妈妈半挨在床上,见她一张生面孔,也没有多说,只是示意她把药放下。
满娘取出药碗,想了一想,还是伺候薛妈妈喝了,而后又去倒水想让薛妈妈漱漱口。
桌上的瓷杯裂了个口,满娘一提水壶,空空的,她一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薛妈妈瞧出来了,道:“不碍事的,漱不漱口都是一股子药味。倒是你这丫头眼生得很,什么时候来的?”
“妈妈,奴婢是刚刚到清晖苑里的,奴婢叫满娘。”
话音一落,满娘就注意到薛妈妈的眼神变了,之前的和蔼敛得不见踪影,余下的是一闪而过的惊恐和久久的探究。
满娘叫薛妈妈的变化唬了一跳,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渗人,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就这么愣在原地,幸好在屋外躲懒的两个丫鬟相继进来,才打破了这屋里沉沉的气氛。
那两个丫鬟不满意满娘的自作主张,言语之中并不好听,满娘无心理会她们,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
直到晒着外头和煦阳光,她的背后都是冰凉一片。
“怪、怪怪的……”满娘反复念着这个字,末了灵光一闪,急切道,“妖怪!姑娘,薛妈妈看着奴婢的时候好像在看妖怪!”
楚维琳愕然。
“作死!姑娘跟前浑说些什么!”陆妈妈正巧进来,一听这话,一下子板下了脸。
“不怪她,”楚维琳摇了摇头,请陆妈妈坐下后,又与满娘道,“这些话在我屋里说过就算了,莫传出去了。”
满娘重重点头。
到了第二日,颐顺堂里留下了楚维瑷。
楚维琳回来小憩了会儿,等起来时才听宝莲说,颐顺堂里出了桩不大不小的事情。
兴许是对着楚维瑷,章老太太突然想到了远嫁的楚维琇,叫冬青去库房里找从前楚维琇的东西。冬青是新拿到库房钥匙的,一时之间不清楚东西放在那儿,便去后罩房找薛妈妈询问。
这一去正巧瞧见了那两个丫鬟怠慢薛妈妈的情景,冬青恨她们阳奉阴违,把老太太对薛妈妈的一份心全都糟蹋了,便状告到了章老太太跟前。
章老太太那个脾气,自然是当下就要换了人手,可前两天才选上来的小丫鬟还未**出来,一时也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