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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隔壁(96)

刚巧勤务兵开门下车,他贴近我一些,语调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不用担心,我穿着这身衣服,什么都不敢做。”

看他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我不得不提醒他:“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一样没少做。”

车门被从外拉开,叶正宸下车,他极力抿紧薄唇,压抑住嘴角牵出的笑意。

勤务员先行到楼下按了门铃,我们到门前时,楼门已经打开。

叶正宸带我上至二楼,已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女服务生迎出来,惊喜染尽笑颜:“叶参谋,您请进!”

待她留意到我,喜色从她年轻俏丽的容颜上褪了下去。

服务生将我们引进一个包房。与其他的饭店不同,这里装修素雅,没有一点烟酒味,反而有股家的温香。

“请稍等,我去沏茶。”

见漂亮的女服务生退出去前,欲语还休瞄他一眼,我很想讽刺他一句:叶参谋,你是不是又忘了告诉人家你已婚?

想想,还是算了。

不消片刻,女服务生端了一壶极品的铁观音进门,为我们斟上,随后拿出菜单,见叶正宸对着我扬了扬下颚,立刻把菜单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一看,全是川味。

“你们这里是川菜店?”

“不是,中西餐我们都做的。不过……”她偷看一眼叶正宸,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叶参谋只吃川菜。”

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菜未入口,辛辣已满腹。

我放在桌下的手暗暗捏紧,根根手指都会聚着酸涩。

“随便做吧。”我把菜单递还给她。

她看向叶正宸,他点头。“那就随便吧。”

服务员退出去,我们又一次面对面坐着,很近,又很远。

房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呼吸,我低头喝茶,心绪就如同开水中徐徐展开的茶叶,慢慢被酸涩的滚烫浸满干枯。

他再次开口,语调和表情仍是我读不懂的平静无波。“你不想问我为什么穿这身衣服吗?”

手里的茶杯一颤,茶水漾过手指,滚烫。

他轻吹着漂浮的茶叶沫,慢慢说着:“我爸爸是个军人,我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十八岁那年,我想考医学院,他让我考空军学院,我们僵持了两个多月……最后我们各让一步,选了军医大学。”

想起他一次又一次的谎言,我不觉失笑。“你还有什么是假的?或者说,你有哪句话是真的?”

他几分无奈,摇摇头,继续说:“我大学毕业后被送去培训,我想培训后出国继续深造,他让我去军区的机关,我们僵持了一年半,又各让一步……我去了日本学医。”

我有些不懂了,现在是和平年代,军医可以以正常的手续出国深造,为什么他要隐瞒身份?

除非他另有目的!

“你为什么去日本?”

“很抱歉,这属于军事机密。”他坐正,平静地品着茶。

我恍然望着他,一时间被我强行封存的记忆全都如熔岩迸发。

他整洁的房间,他不凡的身手,他始终合着的窗帘,还有他对于细菌超乎寻常的“兴趣”……

他说过:他习惯了做见不得光的事。

他说过:他被锁在铁套子里,失去了自由……他被桎梏的太久,非常渴望那种最原始的自由……

他说过:为了“责任”!

他说过:让我相信他,让我等他三年……三年后,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我!

他说过太多,太多,而我信的,太少,太少!

“都是假的……”我喃喃自语。

“是的,全都是假的……”他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我,好像想从我的脸上寻找些什么。

除了不知所措,我还能有什么反应?又一个真实的谎言被掀开,又一个可怕的现实摆在我眼前。我很想问问他,他与喻茵的婚姻是否也是假的。可我不敢问,我怕听到他的答案。

怕他说:不是!

更怕他回答:是!

他们同居了三年,我也有了印钟添。我们再也不回不到过去,无法挽回已成的事实。是真、是假,除了在伤痕累累的爱情上再多留一道遗憾,毫无意义!

“丫头……”又是这声呼唤,我有种将被卷进一个漩涡的错觉。

我惊慌失措打断他想说的话:“喻茵……她好吗?”

可能我的问题太过突兀,叶正宸眸光沉了沉,留意一下我的表情。

“听说你们夫妻感情不错,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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