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请不如偶遇,前面有处酒肆,咱们兄弟进去清茶一盏,清清静静聊几句可好?”五皇子指着前面建议道,不等四皇子出言拒绝,紧接着劝道:“四哥和嫂子来日方长,日后相处的日子更是久长,咱们兄弟能坐一处敞开无忌说说话的时候还不知道能有几回。”四皇子看着五皇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沉着脸点了点头。
郊外那座不知名的庄子外,管通和孙六一身黑衣,蒙着头脸,并肩站在庄子外一块稍高些的土包上,夜色深沉,除了不远处庄子里零零落落几处微红的暗光,别的,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孙六侧耳凝神听着动静,不远处,隐隐的金属撞击声刺破浓黑的夜色传过来,孙六心里一阵狂跳,管通也听到了,咽了口口水低低道:“已经动手了。”孙六‘嗯’了一声,甩下斗蓬扔给管通,转身招了招手道:“我进去了,你在这儿看着!”管通接过斗蓬,看着孙六带着十几个身手极灵活的壮汉往庄子疾冲进去。
李恬双手撑炕,凝神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青枝和银桦一左一右紧贴在她两边,青枝手里紧紧握着火钳子,银桦手里举着只金如意,这是她俩能在这屋找到的唯二的趁手武器了。
屋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撞了下,青枝和银桦吓的打了个大寒噤,齐齐看向李恬,李恬盯着横放在地、紧顶着门的紫檀木条几,面色沉静,青枝和银桦心定了很多,李恬冲银桦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问一声,没等银桦问出声,门外传来黄明焦急非常的声音:“夫人,有几个毛贼冲进庄子,夫人快开门,跟我到暗道躲一躲!”李恬眉头微挑,青枝和银桦又惊又喜的对视了一眼,银桦忍不住激动道:“姑娘,肯定是五爷……”
“别说话!让人听到!”青枝急忙打断银桦的话,李恬一颗心提一半放一半,手一软倒到枕头上,门外黄明的声音更急了,没喊几声,就听到一声沉闷的惨叫,门里门外片刻静寂后,门被轻轻扣了两下,一个陌生低沉的男声问道:“王妃可在屋里?”青枝和银桦紧张的盯着李恬,李恬伏在枕上,冲两人摇了下头,又指了指门口,银桦会意,脱了鞋,掂着脚尖走到门口,侧耳凝神细听。
见屋里悄无声息,低沉男声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句,用力推了推门,银桦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奔回去扶着李恬赶紧躲起来,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脚步声停到门前,孙六的声音响起:“哪位姑娘在屋里?青枝?银桦?”银桦大喜,急转头看向李恬,李恬一口气松下来,只觉得头目森森,眼前金星乱闪,银桦见李恬垂下头,急忙扬声应道:“孙六爷,是我和青枝姐姐。”门外‘咣’的一声响,不知道是什么掉在了地上,孙六惊喜交加的声音响起:“快开门!快去把轿子抬进来,快!”
青枝跳下炕,和银桦两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口气推开紫檀木条几,拉开门栓开了门,孙六守着屋门,指挥轿子抬到屋门口停下,亲自打起轿帘,青枝和银桦半拖半抱着李恬送进轿子,青枝跟进轿内侍候,银桦和孙六一左一右扶着轿栏,不管不顾的一径往庄子外冲出去。
孙六的任务就是接回李恬,至于其它的事,那是管通的事。
轿子出了庄子换上车,孙六亲自赶车,也顾不得什么舒适不舒适,一路扬鞭狂奔,晋宁郡王府仅有的几十个死士骑马围簇四周,一直狂奔进城门,孙六才稍稍舒了口气,车速稍稍放慢往晋宁郡王府赶去。
远远一颗烟花飞升绽放,刚出了酒肆的五皇子仰头看着烟花,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四哥看,这烟花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烟花,四哥知道那是哪里么?”四皇子盯了眼烟花,目光凌利如刀的紧盯着五皇子,五皇子看起来心情愉快之极:“和四哥聊了这么会儿,我这心里的郁结就象这烟花一样散的干干净净!”
“我的庄子不是你能进得去的。”四皇子声音冷淡,五皇子哈哈大笑:“四哥手里人才济济,四哥的庄子我进不去,可在有些人家手里,那就费不了吹灰之力了。”四皇子眼里厉色跳过,眼眶紧缩眯起轻笑道:“五哥心眼越来越多了,这是要行反间计么?当年柳先生难道没教过五哥什么叫疏不间亲?”
“亲还是不亲,得看人家认还是不认,”五皇子笑意盈盈:“嫂子临盆在即,四哥真要去上香给嫂子祈福么?四哥,这话弟弟真是实心为你,所谓人心换人心,四哥既要用人,也该待嫂子好些。”四皇子直盯着五皇子,突然问道:“谁告诉你那个庄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