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怪了,侧妃生的先封郡王,又挂要职,正妃生的怎么反而落了闲?”
“这啊,就得说到咱们元庆城二十年前的第一才女东方相爷的女儿东方小姐了,人家为了儿女死得那可是刚烈得很呐。这皇帝老爷是为了对死人有个交代,就给封了郡王,还给侧妃的女儿封了公主。没想到东方小姐母女两个都是红颜薄命,那位公主没过多久也死了,皇帝老爷就更要做足面子了不是?”
“人死了就死了,皇帝老爷为啥要给死人面子?”某人咬一口外焦里嫩的鸡腿,油滋滋问。京城就是京城,连鸡腿也香得分外不同。
“唉,这说起的话就长了,反正那娘儿俩都是苦命人,把福分都让给这位兆郡王了。”
“不见得罢。”另一位仁兄cha过话。“昌亲王的正妃那可是姓苏的,苏相爷那内阁首辅兼军机大臣是闹着玩的?说是权倾朝野都不为过。反看兆郡王一个人人单势薄,横竖都不可能是他哥哥的对手。要是那位万乐公主没死还好一点,羲国王爷的侧妃,皇家怎么着也得忌讳着点。眼下就这么一个小少年一个人折腾,要是还这样扎眼扎眼去,早早晚晚得成了别人餐桌上的一盘菜。”
“一盘菜?一盘什么菜?”某人吃完鸡腿,犹舔着油腻手指回味无穷,但两只眼儿却兴冲冲趣味盎然。这京城是宝地啊,连街头闲话也都透着一股子豪门朱第的郑重味儿。
旁边人睐一眼这个圆脸圆眼的喜性丫头,道:“谁是那盘菜还不一定呢。这兆郡王要真是那么好捏弄,也不会走到今儿个。听说太后可是对他喜欢得紧,还有太子当靠山。而太子后边,有一位吏部尚书,一位工部尚书,一位京畿防卫斗统,两位户部侍郎,那可都是文瑾皇后的亲兄弟,是实打实拥护太子的。”
“说起文瑾皇后,都薨了快四年了罢,国母之位始终都悬着,后宫指不定争成什么样了罢。听说后宫那些主子们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文瑾皇后那可是几百年才出一位的好皇后,有这位皇后在前面,谁都当不起。没听说么?文瑾皇后薨去这的四个年头里,广陵陵园的四边上天天纸钱没断。那都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恩惠的人拜祭的,以前谁有这个光景儿?好皇后,好皇后啊……”
“好皇后?如何个好法?长得好么?”小丫头对宫廷内幕不感兴趣,却是对其他女子的相貌较为挂念。
“嗤,你个小丫头什么也不懂,皇后娘娘是天上的菩萨下凡,当然那什么都好!要不是有当初的皇后娘娘护着,你看那位兆郡王有今儿个的风光?现下他倒得意,可护着他的女人都没了!他亲娘就不必说了,围场那边儿的人都被封了口。他亲姐姐万乐公主说是思母心切掉下悬崖死的,谁知道里面是怎么一回事?要是皇后在,会出这等事?皇后前脚去,后脚人就也跟着没了,十四岁啊,一朵花还没开,造孽,造孽!”
言者动之以口,听者用之以耳,回回,反反复复,不外是天子脚下的皇室贵胄,****宫廷,让那些遥不可及的贵人们为自己平淡生活增些色彩,添些趣味,也不枉自个儿和他们同城同地住上一回。
吉祥听了个过瘾,一回头,呲牙一乐,“峙叔叔也喜欢听这些街头小话?”
“死了近四年?十四岁?”关峙凝眉,目光穿过红尘万丈,落到那鲜衣怒马少年背上。“吉祥,今晚要不要找点好玩的事做?”
东方天际曦色方露,清晨的万和糙原尚沉浸在一片喧哗到关的宁静中。金丝为线,特制防雨滑面精绒为材,属于部落主的主帐篷内,骤然爆出连声高诘——
“楚远漠离开北域军营去了西疆?这是真的?你确定这消息属实?”诘者身形矮胖,发未束,衣散披,赤脚趿履。
禀报者跪在主子面前,面朝地面,答:“奴才昨夜确确实实听到副都督段烈与参赞王王文远的谈话,他们是这样说的没错。”
“哈哈!”初从软玉温香中醒,接到这样一个消息,还真是让人不敢置信的惊喜呢。“是老天在帮我万和部落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让人欢喜的事发生,哈哈……”
“听他们说,好像西疆起了战争,且接连战败,南院大王方赶去……”
“管他战胜战败,西疆东疆!能将楚远漠弄走,就是老天爷对我万和部落的眷顾,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察际抚着自个儿中空泛亮的头顶,笑得忘性得意。“快把这个消息给北院大王送去,好事就是要给朋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