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医好他么?”
几盏宫灯,半室内照得亮若白昼。榻上的小公子已止了啼哭,太医们尽退到廊下。王府二公子的房内,除楚远漠、楚博、珂兰,还有樊隐岳。而她到之后,举身上下不见丝
毫为人母者应有的心疼焦虑,仅扫了榻上一眼,所问的话,使人更生困惑疑虑。
“你这是什么话?他是你生的,难道你不想医好他?”楚远漠拧眉,沉声问。
“你只告诉我,你想不想医好他?你疼不疼他?爱不爱他?”
“他是本王的亲骨ròu,本王当然疼他爱他!”
“如此甚好。”她突然向男人行近一步。
冷香钻营入腑,楚远漠不禁呆住,他以为她会避自己如蛇蝎。
她状似亲密,低低耳语,“王爷,这个孩子以一月为周期,每到夜半,将受此毒痛折磨,伴随终生。”
“什么?你说什么?”
“听不明白么?”她嫣然一笑。“他承袭了我射n体中的所有毒素,只不过,我所服下的一些用以调和平抑的药起了作用,让他不必每日半夜皆受毒苦。每一月,像这样的痛苦
,他都要经受一次,每次半个时辰。毒发时就如适才那般,全身紫胀,眉间青黑,体内万蚁钻心,痛不欲生。而且,这种痛苦,射n体越是强壮,越会剧烈,他此时还是婴孩,
所以疼痛尚算轻缓。而这种轻缓,王爷便受不得了,是么?”
他瞪着她,瞪着这章清艳绝伦的脸,瞪着这双幽深如潭的眸,“你——”
“楚远漠,我祈祷你长命百岁,你活得越久,看着他毒发的时候越多,他每一次毒发,你都须感同身受,就如你刚才那般的狂乱。每一次,你都恨不能替而代之,恨不能割了
自己的身上的ròu,剔了自己身上的骨,但求能换他无恙。楚远漠,你将一生受此之苦,你将一生不得翻身,你将一生活在目睹亲生骨ròu剧毒攻身却无能为力的地狱中。若有一
日,痛苦累积到极致,割己之ròu能让你好过,那便割罢,让你至亲之血缓和亲身骨ròu的汲骨之痛,割罢……”
明明,他有话要说,喉咙却似被一手巨手所扼,动弹不得。
“楚远漠,他所有的苦,都是你一手成就,你欠他的,而且一生都无法偿还。”
“隐岳!”珂兰蓦地拉开了她。“你做了什么?你竟然……”
有些遗憾呢。本,这个人的意志世所罕见,方才趁其为焦痛与困愕所扰,趁虚而入,有机可用。被珂兰这一下,未能施到最后,想效果会大打折扣了,还好,暗示已种,
未可期。
“你……你这个女人,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楚远漠如梦方醒,惊疑不定。“虎毒不食子……”
“我不是虎,我是樊隐岳。”
“原,你百般的隐忍,是为了这一日!”
樊隐岳纤指慢抚云鬓,“如果那一日你没有****我,永远不会有这一日。”
“救我的儿子,救他!”
“我若不救呢?”
楚远漠目内浮过血光,“本王会杀了你!”
“我不会让你杀了我。”
“由不得你!”他探臂攫去,却被她轻巧避过,身似流云。他眙目,“你恢复了武功?”
“我说了,他承袭了我体内所有的毒素,包括你下在我体内的软筋蚀骨散。那药应是自暹罗的密药,我解不了,惟能另用一些将它转移。所以,您的小公子待射n体强壮一些
,还需要服用这味药的解药,否则将永远不能下地行走,但射n体强壮了,毒药的效力又会加剧,您好为难罢?”她笑得艳若春花。“后会有期了,王爷。”
似流云,若轻风,穿堂而过,芳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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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有密林遮覆,深壑护囿的无山谷内,气候与谷外仿若两个世界。无数的鸟儿迁徙飞,让谷内的冬日变得分外喧哗。
“这些鸟又这边过冬了,这下,石爷我又有比试轻功的对手了!”一个吸着长烟袋的黄衣老者仰望空中飞鸟,眉飞色舞。
他身后一年岁相近的灰衣老者嗤之以鼻,“你怎么还有心思看这些飞鸟?他们已离谷恁久,一点消息也没有捎回,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那些人是亲王调教出的,如果只知逞一时意气,也枉跟了亲王恁多年!如果石爷我猜得没错,他们此时应该潜隐在楚远漠的军中各处,静静细细的钻营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