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便了,皇叔,你那十石米粮是给定了呢。”元熙帝龙案之后落定身形。“传人进。”
元熙帝的笑语莞尔,止于目光落上奭国使者交予的人像时。
“是朕眼花了么?劳烦皇叔过目。”他将案上图转给良亲王,睹后者面色赫变,证实适才自己双目所见非虚。
“皇叔,你认为这个人会是樊参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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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変被人救出去了。”
闻者未急未躁,淡然举眸,“被良亲王妃救了?”
“可以这么说,且皇上已然饶他不死。”
“也不错。昔日能言善辩的一国宰相,如今唇不能言,舌不能语,过不几日还将便溺失禁,时痴时醒。情状这般不堪,真是让人掬一把同情之泪呢。他那位事父至孝的女儿看
了,必定是心如刀割罢。”樊隐岳淡淡道,清丽秀靥上连嘲讽也不曾勾现。
柳持谦不言。
“如果在这个时候良亲王世子再有什么意外出,良亲王妃又会如何?”她声线气细,似是自呓。
“你……”柳持谦终是忍耐不住。“持悌从不曾牵涉其内,放过他罢。”
她秀眉微动,“我不放,你又当怎样?”
“……我不会怎样。但……”闭了闭眸,沉声。“但也不会助你。”
她笑弧抿若弯月,“兆郡王请明白,如今是我在助你。”
他覆脸,眉间淡痛揪起。为什么,他最想亲近的人总是无法亲近?“关峙若在,他会劝你……”
“先生绝不会以我的爱意要挟我。”樊隐岳目芒一厉,峥嵘毕出。“话不投机半句多,兆郡王,我要送客了。”
唇齿间酿出丝丝苦意,一脉无奈,一脉无力,弥上他眉宇眼际。“我们当真不能……”
是,他们不能。在儿时,天伦之乐都不曾滋生于他们之间,况乎在经过了恁多艰险磨难的今时?他摇首,步若千钧,缓缓别去。
樊隐岳面上,宛若此刻笼罩尘寰的月辉,一片清冷。
兆郡王走后的半个时辰,她凭窗而立的身形动亦未动,直至,异样声息迫近。
她抖指将窗下几案上的管笔甩出,闻得闷哼声起。素腕翻处,短剑执手,刺入已至窗前的袭者眉心。
“杀,若不能活捉,杀无赦!”数道着夜行衣的袭者沉声喝着,数剑寒锋辉耀,并指一处。
她身如轻云荡出窗口,袭击者似电闪般疾随围截。
者每一个皆是高手,每一个悉以与敌同殒之法发起每式攻击。与这等死士对敌,最为棘手不过。如果自身武功不能高出对方太多,每取一人,自身很难不留伤痕。
由以一抵十,至以一抵九,抵八……抵五,樊隐岳避开了最紧要的伤害,肩上、臂上红丝崩现。
一记斜抹,袭击者中又一人失却反手之力。
剩余四人见势不妙,攻势突变,两两为双,双剑交击,两剑绞喉,两剑锁腰,各自门户大开,不理不顾,意在同归于尽。
但,樊隐岳应对之式尚未形成,那四人剑锋已各递入了联手的伙伴腹中。她微愕,待觑清了月下仙人般的颀长人影,笑靥條然绽放,“先生……”
“凡心?你是凡心……你不是凡心,你是……月儿?!”
★※原文里作者没有【逐六十六】,估计是作者掉了序号,请对照原文查看※★所以直接接逐六十七
逐六七
“你疏失了。”
自乱处脱身,一路的高行低走,行至元兴城安脚之所,把怀中佳人放进软榻,仔细料理完每处伤势,关峙方有闲暇,说了两人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先生!”樊隐岳却只管张臂牢牢把人抱住,“月儿好想先生。”
关峙小心翼翼将腰间藕臂拉开,捧起贴在胸前的螓首,长指点了点佳人秀挺鼻尖,“受了伤的人,安分一些。”
佳人嘴儿一噘,“比及见到先生,这些伤哪算得了什么?”
这些话,当真熨心熨肺,受用至极,令胸臆间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融化开,他俯下首曲,在小嘴上落下一吻,“月儿……”
善掌时机从都是樊隐岳所长,此下更不可能放过这送上嘴的好事,男人薄唇将离时,被两排碎玉般的小牙咬住。
关峙无奈叹笑,舌尖扫过那淘气小牙,以柔克刚,先解救了自己薄唇,而后趋入甜蜜之境。因顾忌着她身上的伤,一手轻搅纤腰,一手轻托螓首,不敢太过忘情,仅作缓缓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