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太子殿下!臣等实在不知您所说罪名从何而起。臣等一向安分守己,恪尽职守,虽没有宏伟建树于国于民,但敢说清白自律,无愧于天地。太子明察……皇上你明察
啊,我苏家几代为官,皇上应该最知苏家人啊,皇上……”苏子祯说话间,痛哭流涕。
“苏子祯!”柳持谦俊眸厉眙。“收起你做戏的本事!安分守己的臣子不会每月在逢五逢十召集朝中重臣高谈阔论,以酒色惑人心智,将其适当言行记录在案,以此为挟,为
你苏家所用。清白自律者不会窃取圣旨与庶吉笔墨,私拟圣旨,欲行天大逆事!”
苏子祯脸色青白,目睁如铃,颤摇乱发,“冤枉!冤枉!兆郡王,您所说所指实在是天大的冤枉!兆郡王,你我两家并无冤仇,还有姻亲,您为何……不不不,下官忘了兆郡
王并非良亲王正妃所生,也许还为了那桩到如今也没找到实证的陈年旧案怨恨我叔父,可您怎么忘了正妃对您的视若已生?她对兆郡王,怀一腔慈母之心……”
“苏子祯休要胡言!”柳持谦面容冷肃,与苏子祯四目交抵,抗衡着魄力与勇气。“有陛下监审,太子主审,您还敢在公堂之上顾左右言他,混淆视听,所答非问,裹缠狡赖
,你还敢说你苏家是安分守己的么?”
“兆郡王,您开恩啊,下官一时失言,望您恕罪。万乐公主的死,实在与苏家无关,望您开恩,开恩……”
柳持谦冷笑,“以你的官位与平素懦弱畏葸的行事作风,敢在公堂之上这般的巧言施辩,真是令在座同僚开眼呐。”
苏子祯陡然颤栗,“下官纵然死,也不能承认自己不曾做过的事……下官有得罪兆郡王之处,在这给您磕头赔罪,请您看在良亲王妃的面上,放我苏家一条生路……”
厉害,当真是个厉害角色。柳持谦目注此人,不得不承认。
苏子祯如此,苏家其他诸人姿态各异。有人大喊冤枉,有人嚎啕痛哭,有人悲壮不语,有人以头顿地……这一幕,可做一幅苏家百态图。
“闭嘴!”太子怒声一吼,满堂无声。“圣驾在此,惊了驾,是想就此推出去砍首不成?”
“太子……”苏子祯涕泪纵横。“微臣的确冤枉……”
“将人证物证传上!”
“传人证何慕然,带物证!”
何慕然秉一张平凡书生脸,静上公堂,跪伏于地,“糙民何慕然拜见皇上,拜见太子,拜见兆郡王,拜见各位大人。”
柳持谦道:“何慕然,抬起头去看看,你可认得你身边之人。”
何慕然依言撇目,仔细端详过后,道:“糙民认得,他曾是糙民的东家,苏子祯苏大人。”
太子问:“东家?什么样的东家?”
“糙民受雇于苏大人,进苏府做文薄。”
“文薄所司何事?”
“起糙、眷抄文书。”
“中间发生何事?”
“糙民于上月初八发现苏大人有犯上谋乱之嫌,糙民欲到元兴府尹衙门前去揭发,不想路上走得太莽撞,惊了兆郡王仪仗,因之将在苏府所听所闻尽禀兆郡王。糙民本想在告
状之后潜逃回乡,后受王爷指派重回苏府,以待搜集更多罪证。”
“你一个文弱书生,明知苏府危机四伏,逃了出,还敢再度回去?”言者,是刑部尚书王子谔。“不怕苏大人察觉,杀你灭口?”
“糙民……糙民不怕!”何慕然昂首。
“不怕?”王子谔讥哂。“不怕你此刻站起试试。”
“糙民当真不怕,糙民……”书生意气,受不得激,支着身子站起,不想腿颤得太剧,卟嗵又重软跪回了地上。
顿时,满堂哄笑之声暴扬。
王子谔笑得前仰后合,“不怕?这是不怕么?”
何慕然脸上僵窒,硬声道:“糙民,糙民……怕又如何?糙民熟读孔孟之道,兹幼至今俱按圣人教诲行事,如这等忠君爱国、舍身成仁之事,舍我其谁?”
“说得很好。”天子发声,诸人收噤。“说说你在苏府发现了什么搜集了什么罢。”
“……是……糙民遵命。”何慕然不敢直睹天颜,伏身道。“上月初八,糙民受苏大人指派,坐在屏风后将他与人谈话过程登陆下,初始说话还算平常。没想到那些人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