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王文远缩了缩脖子。那一眼,寒气煞足呢,自认绝无私心,而都督连这闲醋也吃,可见所陷不浅呐。
“樊参赞,你意下呢?”
“都督有命,属下自当奉行。”
“宝郸城奭国囤粮之地,你拿下它,我们便形同取胜一半。”
“是。”
不知这位樊参赞有没有听出都督口中的“我们”,这等同于都督已经有与佳人共享江山的意愿了。王文远暗瞟了瞟樊隐岳素颜,心下思忖。
————————————————————————————————————
起兵之日,樊隐岳发下号令,大军开拔,自己亦翻身上马,忽听身后马蹄声急,楚远漠到了。
“隐岳,本王为你送行。”
“谢都督。”樊隐岳拱手。“都督也保重。”
他身在马上,倾身伸臂,将她揽住,沉沉话声渡她耳中,“本王所收到的密函内,道尽奭国现状,已有了与本王里应外合的助力,这一回我羲国必胜。待你攻下宝郸城,便是
奇功一件,本王会让太后封你为公主。届时,我将以正妃之礼迎你入府。”
“……一切,待回再定。”她轻声。
“保重,我的隐岳。”他臂间收力,道尽此刻不能言尽之情。
逐三一
宝郸城距奭国东北边境线约有百里,地处平原,周遭方圆几百里,俱是肥沃良田,为奭国农粮主产之地,每载所产粮米足够七成奭国人饱腹足食。为守卫本处的丰硕囤粮,宝
郸城重兵把守,城高墙厚,攻之不易。
樊隐岳捧着手中地图,良久沉吟。
战争,从就不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虽不是第一次投身战场,但先前多做人辅助,与独担大任截然迥异。且先前几次参战,都发生在少有人烟的糙原大漠。这一回,是在遍布村镇的广袤平原。为避免与平明起争
,她已舍近求远,取了一条相对偏僻的路径行军。绕如此,仍难免遭遇对抗。或是奭国平民中的勇者,或是当地镇县衙门捕快中的忠者,这般忠勇之士明知力薄难抗强敌,仍
舍得身躯无畏阻挡,生命亦因之而亡。
看着那些人,樊隐岳不期然想到了寥远法师,那个以为不曾在记忆里存在过的高僧。
生灵涂炭,杀孽无数。原,她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为到达一座宝郸城,已需让恁多的生命消失。要到达她想到的地方,又需制造多少尸体?
“樊参赞!”
她抬眸,“进。”
梁光挑帘阔步踱入,“方才,巡卫捉住了一名由宝郸城内派出的求援者。”
“到何处求援?”
“奭都饶阳城。”
“吩咐下去,再发现求援者,不必惊动。”
梁光一怔,“不抓?”
“都督的目标便是饶阳城,若饶阳城收到了此方的求援信报,不管救与不救,都会对其军心有所影响,有利都督攻伐。而纵算对方派兵援,设在半路的梁副都督亦不会置之
不理。”
“末将明白了。”梁光一脸心悦诚服。“依参赞看,对宝郸城何时发起攻击最好?”
“明日一早。”
“这么快?”
“宝郸城内存粮丰富,不怕与我羲军持久相衡,而我们耗不起,速战速决为最宜。”
——————————————————————
曦日,东方曙光未现,战鼓已透天雷鸣。
这一城攻伐,真正显现战争之残酷。
攻城者,在弩箭掩护之下,持盾牌,架飞梯,强攻四墙。
护城者,回以箭矢,投以滚石,掷以横木,殊死顽御。
城上,城下,随时见得身首异处,血ròu飞溅。
樊隐岳不使自己目光心神落于迅速累加的尸首之上,冷面肃凛,遥眺城上防御诸况。
“梁将军。”
“末将在!”
“增派*****,加大*****仰射!”
“是!”梁光挥手调度。
*****仰射呈密集之势,城头奭军的抵御果然一度遭此强力压制,羲军缘梯攀上城头。只是,战场情势瞬间万变,奭军守将首领得见城头遭敌攻破,一声怒哮,疯狂砍杀,激得
奭军士气大振,逼退了此波攻击。
“他娘的,老子上去教训这个王八羔子!”梁光大骂,便要催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