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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444)

第二道圣旨,关乎昔日冤案的罪魁祸首。齐道统为一己之私,诬蔑忠良,蒙蔽圣听,罪当累及九族。新帝初登大宝,仁德为先,将之充军塞外,永不得返。其余人等,贬为平民,迁离天都。

明亲王行刺圣驾,其妻其子褫去爵封,消名于皇族宗册,禁于明亲王府一隅,待捉拿明亲王归案,一并论处。

各方藩王不是没有趁机躁乱者。对此,宁王胥睦写一道告天下群王书:我朝建朝以来,积得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不惧外敌,不忧外患。然多番祸乱,皆起萧墙。痛乎哀哉,同室cao戈。痛呼哀哉,同根相煎。先祖在天,神灵焉安?睦生而不才,呼吁同宗叔侄兄弟,安处一隅,佑我大燕!

这道告天下书发出之后,胥睦继而投身向老将军麾下,高声阔气大喊:有为一己私利意图动摇大燕根基者,胥睦第一个不饶!

这先文后武,竟然博得了多位藩王的声援,如此一来,雄心勃勃者不敢成为众矢之的,便也悄无声息地收敛起了那点雄心。

当然,这等情形并非人人乐见。

今夜,吏部侍郎杨慨之再度在自家后园内独自借酒消愁,薰薰欲醉。

“花间一壶酒,对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你邀不来明月,邀本王如何?”有人自花间踱出,问。

八五章[本章字数:2415时间:2013-12-2600:16:08.0]

“王爷……”看见来者,杨慨之当然是惊愕且惶恐的。

胥允执扬眉:“本王已经落魄到受不起你一礼的地步了么?”

“……微臣失仪。”杨慨之如梦初醒,仓惶跪倒,“微臣参见王爷。”

胥允执撩衣落座,道:“平身罢,以本王目前的处境,你纵然不施这个礼,本王也不能拿你如何。”

杨慨之急急叩首:“王爷恕罪,微臣饮了几杯酒,醉眼浑浊,一时……”

“罢了。”胥允执摆手,“起来说话。”

杨慨之谢恩,起身倒来一盅用来给自己醒酒的碧螺春,恭敬奉到近前。

胥允执揽杯浅呷一口,问:“朝中近来情势如何?”

“这……”

“说罢。”他淡笑,“到了今日,本王还有什么话听不得?”

杨慨之忖了一下近来种种巨变,拣出了个中认为最无足轻重的,道:“今日,薄……呈衍的尸骨移入薄家祖陵,以王公之仪下葬,皇……二皇子披素扶棺,送其入土。”虽然绝非无足轻重,但比及新帝登基,比及太后摄政,比及许多许多事,这已然是数害相权取其轻。

胥允执默然多时,问:“这么多年,本王从不去想薄呈衍葬在何处,你道是为了什么?”

“……微臣不知。”

“因为本王不想让薄家人认为本王连一个死人也容不得。”

“可王爷仁慈,这薄家人却不知感恩。”

胥允执淡哂:“如今军政大权皆握在薄家人之手,倘若是从前,无论有无兵符,本王一声号令,扭转劣势绝非难事。但如今本王身上被栽了谋害皇上、密图大位的罪名,纵然有人愿意跟随,本王也不愿他们顶上叛逆的名声。”

杨慨之恍然悟道:“当前第一要事,是该设法洗去他们泼在王爷身上的这盆污水才对。”

“你认为若想洗去本王身上这盆污水,眼下当如何行事?”

“这……”杨慨之着力思索了半晌,“如今太后深陷宫中,群臣尽相倒戈,情势的确恶劣至极。但以微臣看,朝中诸人皆向商相看齐,倘若王爷和商相见上一面,道出实情,请他出面召令群臣声援王爷,王爷自可方便行事,届时说不得那向戎将兵权乖乖交还王爷。”

“是个办法。”胥允执剑眉稍挑,“不过,你能想到的,薄家人应该也想得到。倘若他们在商相府内布下伏兵,本王能否逃脱尚且不论,身上白白多加一条威逼老臣的罪名,岂非得不偿失?”

“这……那……如何是好?”仔细回想,那个薄光一步步走来,几乎算无遗策,的确有太多可能想到商相这个缺口,当下兴许正在张网待捕,等待王爷上门。

胥允执睇了他一眼。此人年少得志,以头甲头名步入仕途,可谓步步高升,一帆风顺,因而颇有几分恃才傲物的狂妄,当年连如日中天的魏藉也不曾使其低头半分,此刻竟是这般瞻前顾后,思虑重重,足见如今薄光在朝中威慑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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