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会会那位高僧。但,不是当下。
冯婆婆说大巫师的力量亦不能与小海相衡,我虽然没有和其真正对垒过,但每次对视,我感觉不到一丝畏惧。而这一次,仅是一眼,我便感到了来自于那位清癯高僧的强大力量,因这强大力量而产生一丝颤栗,名曰畏惧。但也因此,使小海的血液里的兴奋更加肆虐。
的确是位修持有为的高僧呢。
“秋公子的棋,较之三年前,更多几分沉敛呐。”
“不及无云大师的虚怀若谷。”
“公子过去行棋,锋芒毕露,步步为营,其势利不可挡。如今步子,淡定中截人退路,稳笃中布绝杀之局,令人防不胜防呢。”
“大师眼光准到,高瞻远瞩,才令长风钦佩。”
我把茶放在棋盘旁的木几上,倒出两人杯清香四溢的滇南毛尖,“公子,请用茶。”
“先请大师用。”难得地!秋长风对人有这份恭敬。
我先将茶递到了无云大师伸手可及处。“大师,请。”“贫僧谢过……”他瘦癯身形微不可察的一震,陡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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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云大师面颊清瘦,双目深邃,眉呈灰白,须洒胸前。正洁之气遍布周身,智慧之芒隐伏眉宇,凡夫俗子见之,由不得要生出一份膜拜之心来。
他目光掠过我,向我身后精利一扫!微蹙苍眉,“秋公子,你这庄里新近可添了什么人么?”
秋长风微讶,“此事需贵询庄内管事方知。”
“老衲自进此庄,便似感有异。还望秋公子万事小心。”
“怎么,大师认为这庄内有不洁之物?”
“倒不尽然。”无云大师精眸再度四扫,“老衲也曾细细体察,庄内并无污浊腥秽之气,是以不敢随意成言。但方才有一瞬,老衲似感其气有强盛之势,却又稍纵即道。若当真有异,只怕来者匪弱。”
“大师之意,如果此物确在,连大师也不易应时么?”
“倒也未必。”无云成竹在胸,“万物相生相克,佛必降魔。”
“也就是说!若长风有难,大师不会坐视了?”
“秋公子曾使敝寺百余僧众免于一场茶难大劫,是以老衲曾在我佛前许三次报公子大恩之诺,但凡公子需要!老衲必当不吝薄力。”
“尽管大师慷慨!长风仍是希望此生永远不需劳烦到大师。”秋长风言落子落!
“大师,这一局是和棋。”
“是秋公子承认!较之以往,公子果然是锋芒内敛了。”
唉,这两个人要咬文嚼字到天荒地老是不是,小海不奉陪了……
“小海。”在我脚底跃跃欲试之时,秋长风出声。
“奴婢在。”
“明日动身返京!去准备。”
“咦?”明天便返京?
“怎么了?”
“奴婢遵命。”
说了遵命,小海回到房内!却是忿忿不平。
这只狐狸这一趟是做什么来了?皇帝交给的事做得不伦不类,吃喝玩乐也不够潇洒尽兴,在京城最热闹的时候离,在江南最秀美的时候走。哼,这厮啊,还真是不学无术呢。
“你一个人在嘟念什么?”
“当然是——”他何时来了?“公子,明日当真要回去?”
“本公子的话还有假?”他捏上我的脸,“怎么这样一副脸色,不想回京?”当然不想,传说中的江南好山好水,小海还没有真正看过呢。“放开啦~~”
“臭丫头,不想回京!不会跟本公子说?一个人闷不吭声谁会知道?”
“放开啦~~”我一边推他仍捏在颊上的长指,一边吸着因他的掐捏要滑出嘴去的口水,好忙哦。
“脏丫头!”他放开了,因为小海没管住的口水找上他的手。报应,嘻嘻。
我一边揉着被他捏痛的颊,一边得意窃笑,他却脸色阴卒,目光凶狠,“本公子的眼光当真出了问题是不是?怎么你这个样子,我还会觉得……
我翻着眼睛,嘟嘴抱怨:“觉得怎样?觉得奴婢的脸不是血ròu做的是不是?觉得奴婢该任打任骂不喊痛不出声是不是?”
“笨丫头!”他切齿狠念。
小海不是笨丫头啦!我不服,抬脸方要申辩!没想到!却将脸送进了他两掌之内,也把嘴儿递进他口中……
“本公子哪里不对了?怎会遇上你?你根本不在本公子的计划之内,你这个又呆又蠢又笨的丫头!”他边啮咬我的唇,边喃喃低语。我听着好是生气,要退开辩驳,他却不让,将我牢牢限在他膝上,把小海的嘴儿舌儿吮咬得又麻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