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对待朋友不可以是如此的态度哦。”
我没有朋友。
“做伤朋友心的事,不是神灵喜欢的孩子唷。”
神灵本来就不喜欢我。
“和我说话嘛,说话嘛,我喜欢小海,和我说话嘛……”
就算他当真喜欢我,他喜欢我有什么用,他又不是……不是……不是谁?!
我怆然一震,手里的书“啪”声滑落。
“小海,你怎么了?喂喂喂喂喂,小海小海小海……”
他的迭声打扰扰不乱我,但外面传来的一声断喝却牵去我百分的心神“诸位,巫山乃我巫族神山,尔等竟敢私闯,还不退下!”
我翘首引望,但此时是巫山最寒之时,门窗都被下山去的冯婆婆关得严丝合fèng,我看不到任何想要看到的。
“小海想看热闹?”
我盯着他那张奇形怪状的面具,点头。
“是啊,这样的热闹不多见呢。平日他都是将人截到半山腰的,今时怎么容他们到了你的门前?啧喷啧,耐人寻味哦。”
35
皑皑天地之间,糙庐前一丈之外,苍天横剑屹立,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峰般,将七八个着异族服装的男子阻档住。
“苍世子,沧海既然生在巫界,合该是整个巫界人的,凭什么让你们巫族人给独占了?”
“听说,她的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你们巫族独占着她,安的是哪门心思?”
“这还用说,肯定是想他们族里人人长生,将咱们耗死,独占整个巫界!”
“如此歹毒的心思,巫神会降罪给你们巫族的!”
我听到身后的怪客在嗤声轻笑,我也想笑,实际上,在心里我已经在笑了。当无耻的人可以无耻的话讲得冠冕堂皇时,还真是不畏神佛。
“尔等尽可以恬不知耻自说自话,但有本世子在,尔筹动我巫族天女爱妹的一根头发,只能是妄想!”
天女“爱”妹?……我?
我神思恍惚的当儿,那厢已经动起手来。
在那些人的合围中,苍天那藏青色巫族窄袍裹住的魁伟身形,灵若绞龙地穿曳其内,剑似长虹的挑刺拨挡,风一样的速度,电一样的锐利,没有人可以抵击得住,更无人可以躲避得开,当每个人身上皆现细如柳叶,弯如兰糙的剑口之时,亦是这场以少胜多,不,是以独胜众的战争告止之际。
息战的苍天面颜肃峻,双目凌厉,冷峭的声质更如净空寒月:“尔等若在此时退下,还可以撑到下山医治。若你们再要迟疑,身上的伤势怕是会在下山之前就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来者既然想要沧海的血,当然惜命,各自设法止血之后,连句狠话也不敢花力气落下,互相扶持着向来时的路撤下去。
“如何?”有个含着笑的声音响起,“他很英俊罢?也很了不得罢?一人轻松解决了恁多对手?”
我没理他,对一个从来不会拿真面目示人的人,会有多少信任?
“小海,要学聪明些,别被少女的微妙心事迷了你晶莹别透的心灵。”
何意?我微拧了眉,暗付不解。这时,苍天却向我所在的方向望来,一双本来幽深的眸子燃出如火炬般的亮芒,但亦滟着愠色:“你怎么出来了?连厚衣也没有披。”
“外面太吵。”
“抱歉,下一次我会尽力不让他们打扰到你。”苍天右手将剑归了鞘内,掀腿迈来,边昂首阔步边卸解外袍,披到我身上。“你的身子尚在调养,禁不得一点伤害,一定要疼自己,沧海。”
一件带着男人陌生体温的衣服披到身上,我须承认,在那个霎那,我手足无措。而习惯了冰冷沉寂的面颊更是起了热意。
他转了我的推车,推我回室内:“你更不该妄动力气推自己出门,此时的你,气血两虚,戒动戒躁。”
“我不是……”噫,那只推我出门观战的怪客哪里去了?
“沧海,答应我。”他蹲下来。
“什么?”我凝视着这张棱角分明线条刚毅的瘦长脸孔,在那双火亮的瞳内呆呆怔怔。
“一定要疼惜自己。”
“。。。恩?”
“不要轻怠自己。”他以一指弹去落在我鬓间的雪花,“不管什么样的情形下,都要疼惜自已,爱护自己。你必须知道,你是如此美好,值得世间最好的对待。”
“真的?”
“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一点。”
“方才那些人是来取我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