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艳明眸一闪,“小海,无云大师要我们来,是为了让这场乱事及早结束。大师并没有说,到最后得到胜利的是你家狐狸……”
“我并没一定要他得到胜利。他胜了败了,都还是秋长风。他并不像秋远鹤,不能容忍失败,他只是不能容忍自己不努力。这场战事,无论孰胜孰负,他在全力以赴过后,无撼就好。只是,我不能让他的性命安危有差池,我们还要走过一辈子呢。”
“这样么?”管艳嫣然,“如此笃定地认定了走过一辈子的人,小海真好。”
云氏首夫妇术力没了,本事仍然不小,投奔襄阳侯麾下后,当真招了一些忠诚信徒前来效命。且在“沧海”与秋远鹤达成婚姻约定前,已经替襄阳侯做了不少事。
如,潜入对方军营窃取军情秘报、布防要图;潜入会州城,暗杀守兵数名头领,以致军心涣散,人心惶惶……全州城破,他们功不可没。
婚约虽订,襄阳侯戒心未除,符帖并未撤防,但行动稍有自由。至少,可到那些巫人之前扬威示警,曰:即日起,无本首领之命,不得擅动。
云氏首夫妇焉会乖乖从命?管氏“沧海”前脚甫离,这厢已有动作。
“你们五个人,今晚潜进河州城,杀了城首一家,并以血字书于墙上:若不献城投降,天必谴之。”
“氏首,方才首领已经……”
“什么首领?谁承认那个贱人是巫界首领?”云氏首夫人目光满含怨毒,“你们是没有脑袋么?她说,你们就信?”
“可是,她还是侯爷的未婚划……
“呸!这贱人真当侯爷以后能给她当皇后的?充其量,她只是侯爷的一个工具,还要给人暖c黄,下贱!”
这话,我可真不喜欢听,我的儿子也不喜欢。
“你们别忘了你们的主子是谁!今晚之行务必达成,不得有误!”
“……是。”
看几个手下仍是面有踌躇,云氏首道:“放心,侯爷提前有话,但凡是有助侯爷大业之事,侯爷都会赞赏。只要侯爷不怪,还怕那个女人么?她也只是受制于人而已。”
有道理。我持在角落的圈椅上,聆听那些细细布置,暗中思忖着,是跟着他们出城而后进城在不知不觉给予阻止,还是此时就给这些不听话的徒子徒孙们一个教训?
“氏首,夫人,首领她……那个女人的本事,我们都见过。虽然说她是受制于人,但好歹也和侯爷订了亲,她要发话惩治我等,侯爷不管怎样都要给些面子的,到时咱们就……”
嗯,这个家伙还有些脑子。
“不中用的东西!”云氏首夫人骂,“对一个贱人怕成这副模样……”
云氏首则相时沉稳,“既然如此,你们在事情做完后莫急着回来,在外而待上十天半月再说。”
“是!”
那,就要他们永远回不来好了。我起身去前,对着云氏首夫人的喉间轻拈双指:这位夫人喉舌上火,歇上十天半月罢。
出了门,欺着自己无形无影,也不必收敛姿态,挺着大肚子,摇摇晃晃,好不恣意。
“啧啧,小海,你这个样子,会吓跑所有爱慕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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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云氏首被我拘到外界入狱监禁,就有他们的死忠属从暗中随来。我只想着,如果他们折腾不出什么大事,也就随他们算了。没想到,近些时日不断有云氏首招揽旧部的消息传进巫界,再不理会,怕他们当真以为巫界无人了。”
苍山。我打量着多日不见的他,这个除了秋长风外,我惟一认真考虑决定过厮守终生的男人。旷野四来的风中,他桃花眼漾柔,薄情唇溢笑,神采依旧。真好,没有我,大家都可以活得很好。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蹲我面前,“不会到现在才发现,你最爱的是我,不是那个从头到脚从皮到骨找不到一点可取之处的秋长风罢?”
啐,山头就臭山头!“我最爱的当然是……”我把手高高举起,闲闲落在腹上,得意地,“他,我儿子,我可爱的儿子。”
苍山瞪了瞪我的肚子,呲牙呵嘴地道:“秋长风的儿子,可爱不到哪里去!”
“我的儿子可爱就好了。”
“你这样的模样还在外面招摇,秋长风是如何照顾你的?他是笨蛋么?”
“他是不是笨蛋自有公论,我也不一定需要别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