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铺子我的家人,竟皆已无所遁形?……婆婆为何没有任何声息传来?难道……“你们把他们如何了?你们把我的家人怎样了?说!”
许是从未见到小海如此模样,他们皆怔了怔,“小海,你的家人只是随公子一同上路返回西卫国了而已。你以为,咱们会伤害他们么?”
“怎么可能?婆婆……”
“婆婆?那位矮胖的老妇人么?她的确像是病了,我们去时,她深睡c黄上不醒,最后是被两个丫鬟抬上轿的。你放心,她若当真是病,公子定然会要人精心医治。”
婆婆病了?婆婆为何会病了?病的应该是小臭冰……难道婆婆用自己的巫力为小臭冰疗身?她的力量尚不到不海的两成,为人疗养又是大耗气力之事……
管艳扶住脚步虚浮的我,“小海,随他们走罢,其实!被他们先找到,总比被……
“快走!”我已不及多想,身随意动,下一刻,已跃身马上。
费得满亦上马,却拉缰未行,“管姑娘,你作何打算?”
“我需进京一趟。”
“一路小心了。”
“彼此彼此。”
等不到他们话别客套作讫!我已打马开蹄,心急如焚。
秋长风既知我来历,应该明白婆婆不能随便让医者诊治的罢?但,万一他并未想到婆婆是随我来自巫界!那那那……会如何?
73
西卫国,距江南,如此遥远。
一路上,从春花烂漫渐到广野空旷,追着秋长风的行迹,匆匆前行。但总是小海一行才到,他已启程。那些恶劣的巧合,终使小海明白,他是故意如此。“小海,你莫如此焦急了,公子留下来的人说,你的婆婆已经醒来,且能进食添补。”在我在脑里将秋长风的狐狸皮扒了千万次时,费得多恰当其时的一句话定了小海心神。
婆婆醒来了。
秋长风虽然恶劣!却不会拿这样的事来耍弄小海。
我暂且放下心来。
只是,我也明白,婆婆醒来亦未与小海通语!定然是力尚不及。一念至此,反而不敢急追,就恐这边追得紧,那只狐狸便走得快,误了婆婆调养时辰。“前面有家茶棚,歇个脚再走!”费得多抹一把额上汗珠,道。
费得满摇首否决:“你去多买几碗放在水囊里路上喝罢,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个镇子,我们就得在野外过夜了。”
这兄妹两个!虽然费得多是兄长,却多是费得满在一锤定音。且事实可证!费得满的话的确不无道理,就算未在茶棚停歇,也赶不到下一个镇子了。
“怎么会这样,遇到鬼打墙了不成?怎么转来转去,好像尽在原地绕?”费得多喃喃有语。
整队二十余人,有十支火把,在无月的夜里,竟是转来转去,像是永远也转不出这片山林。火光能映及的范围之内,只见雾气沼沼!缥缈似无尽头。
费得满脸色凝重!“的确不对劲,这林子并不大,我们才进来时,天光尚明,还可依稀望到外面那片原野,怎在里面就耗到天黑了?”
“是啊是啊!奇怪,太奇怪了。”
不奇怪。这片林子,被人布了幻影结界。未见到明早日阳东升,他们断走不出去。
进林伊始,我虽有所感,并不能肯定。幻术是较之障眼术更高的巫术!在巫界!除了大巫师,我想不出谁还能有这份能力。所以,小海没在起初妄动。
“绝对有古怪,难道是邪徒作乱?大家小心,加强戒备,警伺周围!”
“那也不能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啊。”费得多皱着粗重眉峰,“真要有邪徒作乱!这林子里指不定就伏下了什么机关,还是要尽快出去才行。”
在这林子里牵着马走了近两个时辰,我也累了。“这边有路,走来试试!”
“小海,你别走得恁急,小心!”
我哪管后面恁多的呼喊,既然转了半天毫无对方迹象,尽早出了林子找个适合地方睡一大觉最是要紧。
由我带路,自是前路在望!出了林子,一大片旷野带着无际的黑暗迎来。
“咦,那边有人家!”诸人中发出欢呼。
我也看到了。在空旷幽深的旷野,一处灯火闪烁。
“有人家就好,咱们多给留银子,借火吃一顿饱饭!”费得多精神大振。
诸人亦欢声应和。
但,同样是累饿交困,我却无法如他们一般乐观。望着那些灯火,莫名地不适由小海四肢百骸间渗透而出,直至形成一股子强大的诡异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