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漠又岂不了解他的想法,咬了咬牙,“太子,臣民听信蛊惑之言,城中重兵又尽是二王子的人,如果你要回,手下就带着一干人马一同回单于庭。”
赫连御舜何尝不想立刻带着一队人马一同赶回去,一来路程遥远,大军已是疲惫不堪,再连夜回程必然会耽误时间,二来,是他一人违反军纪,此等事他绝对不能连累虎漠和众多手下们。
虎漠见他眉梢迟疑,急的刚要开口,营帐外便有急报,命来报者进账后,赫连御舜低沉问道:“何事急报?”
“回太子,探子来报,西域以于阗为首的诸侯国集结大批军马正朝着我军方向赶过来,明日不到午时便能抵达,他们来势汹汹,战甲齐备,看来是做好了先发制人的准备。”
“该死,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虎漠的牙根咬得咯咯直响,世间的事还真是祸不单行。
赫连御舜反而沉静了下来,冷冷地说了句,“我真是小瞧了阙氏这个女人,想必诸侯国之所以会先发制人也跟她有着密切的关系。”
“太子,我们是要迎战还是撤兵?”虎漠一向征战沙场,从他口中能够说出“撤兵”二字可见情况不一般,如今进退两难,必然要舍弃一边儿才行。
赫连御舜微微眯起了瞳仁,“阙氏这一步走得真叫绝。我们迎战,就意味着对凌裳和夜崖迹等人的生死不予理睬,我们撤兵,她便会以违反军纪的罪名来判了我们。虎漠——”他转头看向虎漠,大手狠狠扯下腰间的物件扔向了他。
虎漠利落接过,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太子,你为何将命符交到我手?”
“虎漠听令。”赫连御舜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虎漠眉间一惊,赶忙单膝跪地。
“从此刻起,我命你虎漠为征战主帅,手持命符可调兵遣将,统领大军平复战乱,不得有误。”
“太子——”虎漠心中惶惶不安,难道太子他要——
“还不接令?”赫连御舜眉心一蹙。
虎漠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属下遵命。”
赫连御舜又命人在营帐外将主帅更换之事通报后,备好坐骑,叮嘱了虎漠一些事情后便快马加鞭朝着反方向急行。
虎漠站在营帐外,看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也跟着紧紧揪住,乌可和盾蒙走上前,见状后甚感怪异,虎漠没有回头,下了一道命令:“乌可,你马上挑选一支轻骑紧跟太子之后,助他火速赶往皇城。”
军令如山,乌可虽心中不明,但马上便领命去办。
“盾蒙,吹号角,集结大军明日迎战。”虎漠又下了一道命令。
“盾蒙领命。”
大牢。
刺眼的火把迸发着狰狞的光。
当楚凌裳被押到阙氏面前时,南华公主早已经奄奄一息倒在了一边,长发凌乱地披散开来,清瘦的小脸在光亮下显得更加苍白。
身上的长袍沾了血迹,很显然是刚刚被用过刑。
楚凌裳看得心惊胆寒,不顾一切地上前将南华扶坐,美眸迸发愤怒之意,“阙氏,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对她施行杖刑呢?她何罪之有?”
不远处,阙氏静静地坐在宽大的木椅上,火红的光艳将她的眉眼照得更加阴凉,闻言后轻轻一勾唇,“她患了何罪?哼,你来给咱们太子妃报一下南华的罪名。”
身边的差官上前,嗓音阴冷生硬,“南华公主行为不捡,与夜崖迹私通合谋毒害单于为先,后串通大汉谋害太子在后,此等罪行,诛不可赦。”
“荒谬!”楚凌裳闻言后冷笑,那笑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穿透阙氏笑容背后的阴谋,“南华和我师兄所带来的丹药是治病的,何来毒害之用?如今你又将个通敌的罪名强加给南华,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而已。”
“楚凌裳,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伶牙俐齿?”阙氏不慌不忙地笑着,“你以为,单于病重你就脱不开干系了吗?今儿,我就将你们一并治罪。”
楚凌裳死死盯着她,“我要见单于。”
“休想!”阙氏语气转冷,“难道还给你一次毒害单于的机会?楚凌裳,南华受了重刑都不肯说出通敌的共犯是谁,你说,谋害太子一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楚凌裳听得一头雾水。
阙氏见状后,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差官,差官领命上前将信函递到了楚凌裳眼前,她定睛一看,眸光一怔,脑中一闪,猛然明白了南华这次回宫的真正目的。